闻小屿坐进去,车里开足暖气,他摘围巾,放下帽子,闻家良抬手摸摸他冰凉头发,叹气。
“对不起。”闻小屿小声道
闻小屿犹豫片刻,还是拿起发热手机接起电话。
“小宝?”电话那头响起闻家良声音。
“是。”闻小屿嗓子沙哑,声音只能压轻,以免让自己听起来满是哭腔。
“这晚,外头冷,爸爸来接你回家好不好?”
“不用”闻小屿清清嗓子,低声说,“自己会回来。”
从医院离开后,闻小屿稀里糊涂走到最近公交站上趟公交车。他抓起背后帽子挡着脑袋,围巾圈起来挡住大半张脸,找到倒数几排空位个人坐下。
冬天夜晚,公交车不知驶向哪里,车上只有零零星星几个人。闻小屿小声抽着鼻子,从衣服口袋里拿出包纸巾,抽出餐巾纸闷不吭声给自己擦眼泪。
公交颠颠晃晃,闻小屿哭得头疼脑热,觉得车里闷得慌,又随便找个站下车。外头冷风吹,把他吹得哆嗦清醒过来。
街边路灯落下光,长江道支流从城市经过,江上吹着夜风,偶有行船。闻小屿哭累,离开公交站找到江岸公园边楼梯坐下,远处就是宽阔江面和对岸城市夜景。
口袋里手机直震,直震,闻小屿把手机拿出来,调成静音。李清给他打电话,闻臻也给他打电话。
闻家良温和而耐心,“已经坐在车里,你给个地址过来可以吗?”
“真不用,现在就回来。”
闻家良年纪大,闻小屿哪敢让他大晚上出来接自己回家。可闻家良坚持要来,并说车已启动出发。闻小屿没有办法,只好报出地址。
他起身把蜷巴餐巾纸都扔进垃圾桶,在江岸边慢吞吞徘徊,有些不安等着父亲来接。他与闻家良交流不多,闻家良在他心目中不类似父亲,而更类似他在新闻上看到那位气质强大而威严富有企业家。
没过多久,辆黑车缓缓在路边停靠。闻小屿认识车牌,走上前。司机下车来为他开门,闻家良在后座探身过来,苍老手拍拍旁边空位,“快上来,外头这冷,别冻坏。”
个不敢接,个不想接。
闻小屿把手机放在脚下,随它亮灭,灭亮。夜里寒风瑟瑟,他戴着帽子,拿围巾包好自己,抱着腿把脑袋埋进膝盖,听江水声音在耳边起落。
从离开医院到这里,他哭够,心情也逐渐平静下来。手机快被个接个电话打没电,闻小屿默默在坐在台阶上不动,等着手机没电。
之后手机消停下来。闻小屿攥着纸巾时而擤下鼻涕,好容易眼睛终于不肿得疼,才低头看眼手机。
又有电话打进来,但这回来电显示是“闻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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