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拂拂也知道,辛灵此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哪里是送给她,分明是送给牧临川。
但不妨碍她沾光,分杯羹。
女孩儿眉眼弯弯,兴致勃勃道:“快快,快将阿灵酒呈上来。”
撇开那些乱七八糟事儿不提,两个女孩儿相处得倒分外投缘。陆拂拂心里也清楚,辛灵根本不喜欢牧临川,她个性上有些像袁令宜,只是比袁姐姐更为野心昭昭,目性强。
起初辛灵尚有些犹豫,怕引起她不满,但见到拂拂兴致勃勃,不以为然模样后,才略微放心,坦然地接受刘夫人安排,并主动要争上争。
正当拂拂沮丧之间,廊下潇潇夜雨中,忽而传来些许脚步声,接着,外间又传来小侍婢们叽叽喳喳说话声。
“韩媪?韩媪?”
“韩媪你怎来啦?”
另道嗓音道:“来替女郎送点儿东西给王后。”
拂拂隐隐约约记得辛灵身边有个乳母,姓韩,人人都唤声韩媪。
戏,又有意无意安排许多“巧合”。譬如说,牧临川出门,正好碰到辛灵在廊下看书。
又譬如说,拂拂正和牧临川说着话,正好碰上辛灵遵刘夫人命,来给她送东西。
牧临川这小疯子态度,孙循自己也琢磨不透,他态度也不如从前那般坚决,睁只眼闭着眼,由着刘夫人去。
这事儿拂拂自然是乐见其成。
上面既如此下面也隐隐有些人心浮动。
拂拂喜欢她坦坦荡荡,这位辛姑娘或许觉得愧疚,平日里对她也多加照拂。
话说回来,韩媪微微笑,心中有些鄙夷女孩儿小家子气,面上倒是恭敬有礼地将带来汾酒呈上来。
汾酒酒烈,乃烧酒之至狠者,驱风寒、消积滞①,故而辛灵酿得不多,只装轻轻巧巧小壶。以白底青釉,如雨过天青般酒壶装着,倒有些杏花微雨意趣。
和辛姑娘有关,拂拂精神振,搁下花绷子,请人入内。
点点昏黄光打落在地,韩媪端着烛台缓缓走进室内,先行礼。
妇人笑容满面道:“王后,女郎那儿新酿壶好酒,这就托老奴送来。”
拂拂眼睛亮:“阿灵送酒?”
这几天陆拂拂与辛灵走得比较近,有事没事辛灵就爱往她和牧临川屋里头送东西。
这几日,秋雨连绵不断地下。
拂拂搬个胡床,又拖来个篾箩,正埋头和手上花绷子死磕。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前几天看到那位辛姑娘绣工,拂拂大为敬佩,顿时生出“教练,要学这个”心思。
看就会,学就废。
看着手上绣得歪七扭八花样,拂拂挫败地长长叹口气。
她还是比较适合缝衣服打补丁纳鞋垫什,绣花这种精细活儿还真不是她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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