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床上跃而起,靸拉着鞋子,飞奔过去关窗,又把炭火拨暖点儿。
最后拿起个暖手炉和床薄被,往牧临川怀里塞,给他断腿盖上。
光荣地完成身上所肩负起使命,拂拂长舒口气。
这小,bao君断腿到阴雨天就疼。
顺手摸把牧临川脸,拂拂被冻得立刻收回手,咋舌道:“你怎把自己弄得这冷。”
窗子是没有拴上,寒风吹动木窗,顺着半开窗沿,溜进颈口,女孩儿个哆嗦彻底清醒,双眸清明如水晶,炯炯地看着他。
“哦,韩媪来趟,来送阿灵酿酒。”拂拂语气轻快,毫无避讳意思,“喏,就搁在那儿呢。”
牧临川不答反问道:“你喝过?”
“没呢,”拂拂语气随意,心不在焉道,“这不是等你回来吗?”
这又不是送给她,她平常蹭点儿光也就算,哪有不等主人来自己先喝道理。
这支骑兵在牧临川死后,无处可去。军中人心浮动,最后竟然分为二,个叫李浚带着不少人马脱离出去。
另部以姚茂与石黑为首,两人感念上京那位从未谋面天子恩德,为报君恩,竟然与众兄弟南下入京。
他们明摆着是去送死,这些兵卒又如何不知道,赴京前又何尝不是存报君恩死志。
最后这支不满千人精骑果不其然被牧行简率兵剿灭于城外。
姚茂、石黑等部将被围杀,剩下来兵卒或是死,或是自戕,活下来俱都被并入荆州兵之中。
牧临川也不反抗,任由她摸,捧着个暖炉,道:“韩媪怎在这儿?”
“她来送酒,”拂拂才想到这茬,不疑有他,反问道,“怎?”
想到外间酣然高卧老妇,牧临川敛眉,淡淡道:“没什。”
顿顿,又道,“叫她进来问话。”
拂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虽说如此还是叫侍婢去请韩媪
不过少年好似误会什,原是无心之语,落在有心人眼里却多点儿其他意思。
他眼睫颤颤,原是冒着夜雨赶回来,冻得指尖冰冷,面有寒色,此刻却低眉顺眼,心底片暖融融。
“卧槽!”
声不合时宜地惊叹,骤然打破姑且还算温馨气氛。
拂拂嘴角抽,讪讪道:“、差点儿忘。”
当时这段看得拂拂阵唏嘘。
如今这支重骑兵或许还在忙着内讧,无暇来此!
没有部曲作为依仗,常有孙家家仆窃窃私语,悄悄地觑着牧临川偷看。
少年神色平静,八风不动,毫无遮掩之意,将自己断腿袒露人前,任由众人打量。
这小,bao君回来,她也不好再睡下去,拂拂又打个哈欠,从床上爬起来,盘着腿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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