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灯时候,牧临川也不与民同乐,他下令放灯,却大早就寝休息,忙活整年,就是铁打人也该休息。
耳听城内烟花声砰砰作响,这欢欣好像在嘲笑他形单影只,衬得更漏更深,牧临川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皱下眉,最终还是登楼去看他下令放灯。
数不清孔明灯像是危楼拔地而起,将上京照耀得如同白昼。
这些孔明灯,近处如拳,远处如豆,越升越高,越升越高,裁如星点,渐渐地,没入长河中,渺远而不可见。
……
小宫婢扯着袖子央求似撒娇。
这些鲜活,富有生活气息动静,很快就被殿外风雨给遮住。
淅淅索索,再也听不分明。
……
牧临川本就不是个穷奢极欲人,懿淳皇后去世后,更鲜少在宫中宴饮。
这还是牧临川难得主动开口说话。
从先王后故去之后,牧临川就沉默下来,等闲不轻易开口,开口就是锤定音,不容置喙。
张嵩有些惊住,不敢轻易作答,顿顿,才斟酌着道:“是、是啊,转眼就入秋。”
梧桐树,三更雨,点芭蕉点愁。
距王后薨也有三年。
避不过他耳目。
这些人很快就被拖下去,剥皮,沥干血,填上稻草,立在太极殿前。
群臣只要上朝就能看见,初是惶恐难安,渐渐地,也就见怪不怪。
和牧临川禀报完余下这些事后,牧临川难得和颜悦色地多夸他句。
忽“砰”地声响。
这回过年,却难得大宴场。
还命人扎孔明灯在年夜这晚上放。
人们都拥挤着去看,上京万户,灯火通明,歌舞百戏吵吵闹闹十余里,通宵达旦。
各佛寺作乐燃灯,放百姓烧香。
等天色微明,孔明灯燃尽,落下来,便被百姓捡回家里,算博得来年个好彩头。
张嵩有瞬恍惚。
三年啊,多快啊,晃神就过,人这辈子又能有几个秋天呢。
入秋,万物就要衰败。
枝叶被风吹得哗哗作响,打落地枯枝败叶,窗外幽树繁花被雨水打落在地上,花瓣团团地沾泥水,被飞奔而过小宫婢脚踩进泥地里。
外面传来掌事宫女小声训斥小宫婢动静。
窗子被人吹开,细雨微风飘进殿里。
殿里地砖才被人清洗过,更深漏长,清冷冷。
张嵩忙站起身,去关窗子。
却听到在批着奏折牧临川抬起眼,淡淡道:“不用。”
说完,又继续低头批折子,轻皱着眉,低低说句:“这都已经入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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