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论他怎拼,那玉簪就是拼不上,时间,他对着自己手掌,蓦地生出阵厌恶感,不仅仅厌恶双手,也厌恶他跛足。
双手和双足似乎脱离他身体,生出人脸,在扭曲着神情嘲笑着他。
他顿顿,摸出自己那把银色匕首。
刀尖深深地刺入掌心,贯穿整只手掌。
疼痛终于使他再度清醒过来。他拔出匕首,又搂紧她,附上唇去亲吻她,撬开她冰冷唇齿,想要将自己温度和生气渡入她口中。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据说,平日里持诵《金刚经》能解百病。
他手腕抖,晕出金色墨渍,忙又伸出衣袖,揩干净,继续往下写。
那俊丽金色经文,看起来好像真有佛法加持。
随着笔势往上走,她身上裙裳渐褪,他眼睫低垂,凝神运笔,将经文书满她全身,再弃笔,耐心地等待她苏醒。
卫檀生脱鞋,在她身旁静静地躺下来,伸出手慢慢地梳拢她发丝,如往常。
在她生前那段日子里,他躲出去,不敢看她眼,不敢与她同床共枕,如今却点儿都不怕。
他细致地耐心地看着她,看着少女每寸肌肤,每根发丝。
她散乱发髻终于支撑不住,彻底散落开,那根挽发云纹玉簪,“啪嗒”落在地上,霎时碎成两截。
他弯腰拾起云纹发簪,攥在手中。
但她还是没任何反应,他收回身子,终于颓然放弃。
但很快,他又突然发现,她躺得姿势似乎歪点,那样睡不太舒服。她怀孕时,睡得直不太安稳。她这样睡
窗外阵夜风吹来,她眼睫轻轻颤抖下。
无法言喻欢喜将他吞没,他几乎狂喜地跳起来,抱紧她,睁大绀青眼,想要看个清楚。
但风停歇,她鸦羽样眼睫颤下,又落于平静,她又死在他怀里。
手掌中传来刺痛,终于将他神魂与理智唤醒。
他伸出手,看眼自己鲜血淋漓手掌,看眼掌中破碎玉簪,想要尽量把它们拼接完整,再重新为她戴上。
破碎玉簪刺破手掌,血流得更多,他想摸摸她发顶,但又担心血会弄污她发。她喜净,在她怀孕时,不方便弯腰洗头,都是他握着她发丝,帮她慢慢地洗干净。
恍惚中,他又生出种错觉,她当真离开他吗?
瞥见自己腕上佛珠,他好像又想到什,忙下床取笔墨,捋起她衣袖。
笔尖落在她肌肤上,从指尖起,字迹飘逸俊秀,流畅蕴藉,如飞仙环绕飞舞。
五根手指细细地写满,又顺着手腕往上继续写,又如金色流云横卧,将她五指、手掌、小臂都写满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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