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喜……欢……”
“
……吗……”
她喜欢他吗？
惜翠费力地想，眼前又浮现出卫檀生
模样，她吐
他轻颤。
喜欢到已经失去
自，再也看不破这
个“执”。
得到她病重消息，他还是没有压抑住内心真实意愿，来到客栈去看她。
他想要问个清楚。
“翠翠，”他描摹着她眉眼，自言自语般地问，“你喜欢吗？”
“麻烦林娘子照看。”卫檀生轻轻颌首，复又在她床前坐下。
林巧儿见青年低眸凝望着女人，叹口气，也知趣地退出去。
他本该是恨她。
卫檀生摩挲着她脸颊上软肉，指尖自眉骨路往下，落在女人干裂唇瓣上。
那日，从客栈离开后，他恨极她，恨她从始至终都在骗他，像有人重重地抡掌打在脸上，提醒着他有多可笑有多可悲。
中也不由得多几分撒娇意味，摇着爹爹指尖，“睡不着，想听爹爹讲些故事。”
他今年已经二十六岁，当初俊秀少年僧人，如今已经长成为温厚父亲。
卫檀生不着痕迹地抽回手指，在袖间轻轻拭拭这并不存在血气，这才微微笑，伸手捋捋女儿额发，压低嗓音，耐心而轻柔地说，“妙有想听什
？”
他当年还在空山寺时候，俗讲说得极好，嗓音如漱玉般清越动人。
小姑娘想想，“想听爹爹说上次没说完魔王波旬故事。”
……
梦中景象，好像更清晰点儿。
她依稀能看见青年坐在她床侧，正低头看着她，唇瓣张合。
“翠翠……”
头昏昏沉沉，还是很疼，惜翠费力地去辨认他口中零碎音节。
他曾经看着那些来空山寺上香香客，看着他们苦苦挣扎。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实际上他也只是别人眼中笑料，在苦海翻波中芸芸众生。
他又从何而来傲慢，去轻视他人？
但就算如此，就算恨极惜翠欺骗，他还是喜欢她。
青年面色苍白，唇角再度溢出点儿血色，俯下身，闭上眼，像个孩子样贴紧她面颊蹭蹭。
喜欢到无法自拔。
“好，”那半面修罗之貌被青年好好地藏匿起来，又露出慈悲和蔼半面菩萨之相来，“那你闭上眼，爹爹慢慢讲给你听。”
别人看见，谁会想到，眼前这个坐在床前，柔声哄着女儿入睡青年，会是个指尖尚存血腥，将人肉身与佛像塑在起不久恶魔。
眼见女儿闭上眼，呼吸浅浅地睡着，卫檀生这才从床上坐起，放轻脚步，走出内室。
出内室，又快步走到院门前，驱车再往客栈赶。
“孔娘子还没醒。”林巧儿见他回来，站起身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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