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荷说:“什么都不因为。”
霍瞿庭不像他们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只是冷眼看他不说话,这次他问了很多问题,态度是相反的,悲哀和趋近绝望的情绪却是一样的。
换成辛荷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只是不停地哭,泪腺几乎要因为过度使用而坏掉。
霍瞿庭用力捏住他肩膀,带着为什么的问题一个接一个,那些照片逐渐被两个人纠缠的动作弄皱,辛荷躲开霍瞿庭来抓他的手的时候指尖扫过照片一角,伤
辛荷跪坐在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霍瞿庭从病床上下来了,辛荷才发现他的腿脚也受了伤,走起路来并不利索。
他跌跌撞撞地走到辛荷身边,穿着病号服的身躯显得没有以前那样强壮,也跟着蹲下,一只手很用力地捏住辛荷的侧脸,弄得他发疼,让他抬起头来,看着他流泪的眼睛说:“说话,辛荷。”
“我无话可说。”
辛荷感觉自己的心里在淌血,不是因为被霍瞿庭误会,而是因为霍瞿庭脸上的表情。
他分明被陌生的自己狠狠刺伤,却又克制着不肯泄露一丝情绪,那张英俊的脸上全是痛苦,他以为自己看不出来。
突然问他:“你要我的肾,想让我顶罪,现在也可以,更没必要拐那么多个弯,为什么要等那么长时间?”
霍芳年因为他这个问题露出个意味深长的表情,他注视了辛荷很长时间,目光在辛荷脸上来回扫视,最后似笑非笑地如实说:“他希望你拿钱离开香港,还说你年龄小,可能只是鬼迷心窍,让我不要再为难你。”
霍芳年道:“废物永远是废物。明知道你要他的命,他想了两个月,最后还是只想出让我别再为难你的决定。”
阴云酝酿了一整天,终于在第二天清晨,香港上空飘下了沙粒般微小的雪花。
辛荷换了身衣服,走之前还洗了个澡,他走进霍瞿庭病房的时候,霍瞿庭手里正拿着一沓照片样的东西在看。
“为什么这么做,我对你不好吗?”霍瞿庭很压抑地问,“我欺负你?”
辛荷说:“没有。”
“是我强迫你?”
“没有。”
“那为什么?”霍瞿庭紧皱眉头,绷紧下颌问他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为什么?”
等他走到一半,他抬起头看他,面孔紧绷,上面是压不住的震怒。
他扬手扔过来的照片一张张拍在辛荷的脸上,辛荷低头去看,每一张上面都是霍瞿庭裸露的身体,他的脸清晰到不会使人有半分犹豫就能把他对得上号。
而被他搂在怀里或压在身下的那具瘦削的身体却从始至终没有出镜。
辛荷的腿有些软,他停下脚步,慢慢蹲下身,想把那些刺眼的东西翻到背面,颤抖的手却无法捏住其中的任何一张。
霍瞿庭冰冷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