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王,你是昏头不成?”
“半面生!”傅三见他言辞放肆,低低呵斥声。
“三爷,可没胡说。”半面生目光锐利。“咱们弟兄半都是粗人,不懂形势,可也不能这糊弄。”
“若是咱们哪位弟兄,碰钉子、得罪硬茬、招水,只管说就是,半面生也不是不讲道义人。但图国狗——”
他冷笑声。“拿这种鬼话来诓谁呢?”
他将茶盏搁在桌上,静静地说。
这句话若是正常来理解,便是有敌打来,可众人听闻,反倒安静下来。
“三爷,你可别诓,”只有个书生打扮男人轻笑声,手上慢悠悠摇着扇子。
这书生五官清雅,却只有半张脸。另半张脸上都是可怖烧伤,瞧着仿佛厉鬼般:“你当弟兄们不出四方城?几时有水敢往咱们这儿漫?”
“半面生,你做得不是个行当。傅三个唾沫个钉,从不诓人。”傅三爷摩挲着茶盏边缘。“这回来,是滔天洪水。”
先生以前就是跟这些人打交道?瞧着比牢里死囚还凶。”
他怎也没法把整日笑吟吟、没有半点脾气宋玄,跟这些人划到堆去。
花无穷瞧他眼:“官府真要清算起来,这些人个个都该死。”
八门中人,能坐到这儿人,哪个都不是省油灯。
就连宋玄,多年行骗,真要桩桩件件细数下来,脑袋也够掉个十回八回。
上头姬云旗目光游移,与宋玄和姬云羲有短暂交汇。
“南图兵马千里奔袭,自然是有所图谋。”姬云旗开口。
“图什?咱们四方城还藏什宝贝不成?”半面生也瞧出来,这回为首作东,可不是傅三爷,而是这个神出鬼没赌王,干脆敞开说。
“赌王,外头人不知凡几,官兵还不知道能撑到几时。你把咱们聚起,无非就是需要咱们弟兄,劝你,最好还是说实话。”
“咱们不怕事,却
半面生也不恼,反倒笑嘻嘻地问:“这四方城只有河水,哪来洪水,倒是想知道知道。”
“南图来。”
这次开口却是带着面具姬云旗。
众人纵然不认得他,也认得他面具,来时敬他几分,如今却都不做声。
“南图?”半面生这回笑得更厉害,仿佛听到什荒谬绝顶笑话。“南图放着边疆不管,过至少两城,绕不知多大圈,来打四方城?等着被调兵围剿不成?”
可就是这样群恶人,才是四方城真正掌控者。
堂上傅三爷咳嗽声,众人便都渐渐安静下来。
他端起盏茶,啜口。
他年纪并不是这些人之中最大,脸上皱纹也不多,双手却异常苍老。
“水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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