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他重复
遍。
宋玄瞧瞧他，低低叹息声：“你呢？”
姬云羲笑着指指桌上
酒：“
得自斟自饮。”
宋玄问：“原本是想跟起喝吗？”
姬云羲懒洋洋笑，不复平时阴翳，反而带着少年人才有嚣张。
他说：“你也走吧。”
宋玄瞧着他眼睛，问他：“不是说不放吗？”
姬云羲说：“走吧。”
他脸上带着天不怕地不怕笑，仿佛是要去出门游猎，面对山间走兔野鸡，而不是城门外千军万马。
听说他们首领，是个嫉恶如仇姑娘，早就想要行刺，这回却终于等到这,bao君倒台。
民心所向，大快人心。
姬云羲个人走进摘星阁，他仍是那身玄色衣裳，手上提着壶酒，如初见时那个离经叛道君王，神色中却少那戾气。
宋玄等他很久。
“祝阳呢？”宋玄问。
想帮这人逃避天下责难，逃避所有因他流下泪，逃避所有因他而淌下血。
姬云羲是,bao君，是个大*大恶、视人命如草芥恶徒，是拘禁他罪人。
那他宋玄在这刻，又是个什
人呢？
他想，这是命，更像是劫。
大约，劫数尽，命也尽。
愈久，那根茎就扎得愈深，被纠缠得愈紧，想挣挣不开，想连根拔起，却又不忍。
后来，他便也不愿再挣扎。
他由着姬云羲胡作非为，偶尔也会闲聊，兴致来，还学着写上两笔字儿。
宋玄头个学会，还是姬云羲名字。
外头事，姬云羲不说，他不问，两人就这样默契地装聋作哑。
姬云羲顿顿，才说：“原本是想。”
宋玄看着窗外，那皇城还是样冰冷。
他站起身来，向外边走几步。
却忽得被什勾住衣袖。
他转过头去，瞧见姬云羲手，正捏着他袖边儿，微微颤抖。
姬云羲低着头，忽得意识到什，松手。
姬云羲说：“让他滚。”
姬云羲忍不住露出个笑来：“都到这时候，你不来问，却问他。”
宋玄问：“你这是吃醋？”
“嗯。”
宋玄头次，想摸摸他头，他也这样做。
21
南图人来很快。
想来大尧等他们，也等许久。
听闻南图大祭司发话，罪不及庶民。
据说盛京有班游侠儿，早早等在城门口，准备迎南图人进城。
有天，姬云羲问他：“……若是逃呢？”
宋玄没有回答，姬云羲忽得笑起来：“逃什，怕是傻。”
他能逃到哪里去呢？
他是这世上首恶。
宋玄却在想，那瞬间，只有瞬间，他竟也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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