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没说话。
却听见陆忱终于炝完锅,拉开厨房门,笑着说:“小叔叔,吃饭。”
“跟谁打电话呢?”
电话那边声音却是心神不宁,显然应该担心许久。
宁晃看着陆忱侧脸,想想,放缓自己声音:“他没事,就是手机丢——你要他接下电话吗?”
陆忱妈妈沉默会儿,说:“不,他人好就行。”
宁晃不止次地为人复杂感到奇怪。
那时候,陆家父母依旧不原谅陆忱,不愿意尊重他,更不愿意承认自己做错过什。
结果也偏偏就是那几天,陆妈妈想给他打个电话,几天没打通。
最后通过好几个亲友,辗转打到宁晃手机上。
声音都有点发抖,说:“宁老师,陆忱是不是出什事?”
宁晃愣愣,第次怀疑自己这个“宁老师”称呼,或许真指他是个幼儿园老师。
而正在厨房做菜,是他负责监护陆忱小朋友。
究竟出于什样心态。
最开始是在陆忱创业没多久时候,出去酒局应酬,给他打电话,就醉酒不知东南西北。
把私人手机弄丢。
宁晃把人拖回来第二天才发现,耷拉着脑袋沮丧,可怜巴巴说,几千块呢。
那时候陆老板创业创得负债累累,身上最值钱就是两部手机,部联系商务,部是私人用。
而同时,他们关心他,也爱他。
但他不打算深究。
只是平静回答:“好吧。”
电话那边却没有挂断,只是犹豫很久,轻声问他:“……他最近怎样,工作还顺利吗?”
宁晃是不会说客套话哄人,只是说:“不大顺利,但他心态不错。”
电话那边声音却是惊慌失措,半晌稳住声线,重新回到情绪稳定声音,说:“是陆忱妈妈,宁老师,打扰你。”
“这几天直没联系上陆忱,他朋友圈没更新,托家里亲戚给他打电话,也没打通,你知道他现在怎样吗……”
那时黄昏阳光是橘色。
那时陆忱在厨房关着门炝锅,门缝里透出炒菜香气,发出阵阵油锅声音,偶尔陆忱还会把自己炝得咳嗽两声。
宁晃很喜欢这样声音,因为只有两个人家,有这样声音,似乎也下变得热闹而有人间烟火气。
宁晃看他这样就忍不住笑,说:“你刷卡,再去买部。”
陆忱也不知道从哪儿学倔脾气——兴许是跟他学。
自顾自低着头说:“不要,你打另个号就行,下个礼拜看看能不能宽裕点儿,再去买部。”
那时候陆忱刚刚毕业,早就立志不再用他钱,还要把他钱都还上。
他也只能尊重这位新上任小陆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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