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周凭有次找备用钥匙地方,费很大劲才走到楼,昏花着眼睛拿大串钥匙上去,挨个去试。
试到最后个,门终于开,阵冷风窜过来,陆新宜狠狠哆嗦下,
唐明成在他肩上拍拍,冲他笑下,说:“行,回家去吧。”
到家以后,陆新宜告诉司机自己第二天不出门,叫他不用来,就上楼去吃药睡觉。
觉睡到半夜,他被渴醒,喉咙里火烧样得疼,喝完水也没有点难受缓解,他又去找药来吃,看见宿舍群里竟然还有人在聊天,讨论刚出两门成绩,就点进去说:感冒难受怎办?
赵弘道:板蓝根啊,万能,家里有没?
陆新宜翻翻医生开给自己药,里面没有,他说:找找。
去病房,自己停下来跟陆新宜说话:“今晚不留?”
陆新宜说:“感冒,怕传染。”
唐明成低头,仔细看看他,眼眶很红,脸色不好,嘴唇发白,是重感冒,皱眉道:“吃药没有?这种你就不要往外跑,放假吧?好好在家待几天,好利索再过来。老先生这几天情况挺稳定,有医生护士和陪护就够,你过来也没什用。”
话说得不客气,但也亲切。除去周凭是他老板原因,唐明成也挺喜欢陆新宜。
他手上经过白血病患者不少,陆新宜不是其中表现出来最撕心裂肺家属,但相处时间变长,唐明成总感觉陆新宜是很招人牵挂那种人。
赵弘道:感冒?那怎还没睡?
陆新宜回条:睡着又醒。
然后他就放下手机,再次去找药箱。
他走到周凭书房门口,推门发现门是锁着时候,才意识到这个房间他从来没有进去过,有时候周凭下班以后在里面工作,他要找周凭,也是在外面敲敲门。
陆新宜感觉越来越晕,他摸摸自己额头,可能是手心也烫缘故,感觉不出来冷热,又觉得浑身都疼,阵阵得犯恶心,脑子里全是立刻找到赵弘说板蓝根念头。
他不总是哭哭啼啼,听医生说话时候很安静,好像什情况他都能承受得,有次唐明成就因为陆新宜直看起来挺坚强样子,嘴上稍有些没把住,说句“现在这样就是等,主要看他自己能不能回转”。
这话意思相当于“等死”,唐明成还没来得及后悔,陆新宜眼泪下就下来,甚至没经过任何情绪酝酿,他嘴唇发抖,低下头捏着病床上雪白被单低声说:“知道。”
那次以后,唐明成才想明白,陆新宜心底对杰伊生死在意,是比撕心裂肺难受还要多很多。
他也再不把他当成个“什都能承受”大孩子。
陆新宜点点头,说:“知道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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