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地烟灰,祝杰拿起瓶水,两个人喝。
“不去就不去,又不重要。”祝杰压着火,无数发不出去火。但这
春哥急会踹人,教练都这样,可祝杰从没让春哥踹着过薛业,他无法想象别人拳头打在薛业身上感觉。
薛业偏过脸,小心地挠着嘴角:“杰哥,现在知道,人在最难过时候是木,脑子都没反应。”
木。祝杰昨晚体会过。“在医院养伤,谁照顾你?”
“护工,还有爸妈……生前朋友,叔叔阿姨轮流送饭。”薛业语调平淡,劫难之后更珍惜现在小日子,“执意提前出院,杰哥你也知道脾气……”
“怕别人看不起,不想被人可怜。”祝杰太知道,正因为知道才生气,“你家没人是?谁也不问?”
大年夜,没有药店开门……”
“打两百多块车钱才买回来,你也知道没有药店?”祝杰拽开被子,新鲜空气进来,“再睡会儿,还是起来吃饭?”
“不急,家里还有饺子。”
“你剩下饺子,夜里吃。”
“啊?哦……”薛业什都不想干,睡不着也不想起:“杰哥,不是故意骗你。苏晓原把受腰伤事告诉你,你红着眼睛来问,怕你自责,脑子热开始瞎编。后来想找机会说,你又禁赛又打拳,说不出口。”
薛业小指勾住旁边手。
“妈是独生女,姥姥房留下,没卖。奶奶家那边有人,都在上海。”薛业梗着脖子,透出过分坚强。
“奶奶和姑姑们说可以把接回上海,是不想去,不想和她们联系。”这些话,薛业从没和别人说过,“不想听她们唠叨。每次回去都要唠叨爸,说爸没心没肺,跟着个女人跑北京发展,说妈花言巧语把爸勾走。知道,她们不喜欢妈,因为妈是听障。”
“真喜欢上海,可要是去,大概先被爸家唠叨死。况且,还想和你起上首体大。”薛业捏着旁边手,不再说。
彻彻底底交代完毕,再没有什事瞒着。人精力和时间有限,薛业只想把有限东西,分给重要人和体育。
祝杰皱着眉,身上有点烟味、点酒味和点汗味。“没怪你,以后有事马上说,别管自不自责。”
“哦。”薛业挠挠耳朵。
“车祸到底怎回事,律师调查清楚没有?”祝杰又问,看半宿交通事故报告。
“调查清楚。”薛业脸白成张纸,把整个暑假经过、突变来龙去脉清清楚楚讲过遍,“打原告家属也拘留,不想立案,官司打来打去没有意思,赔医药费。”
“他们打你不会跑啊?”伤心过,绝望过,祝杰现在还剩下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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