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你跟雷肃打……”
他话说
半，周焰却听懂，点点头。他身上
西装外套本是半披在肩上，此刻却忽然倾身，手随意将外套从身上剥落。
罗望舒心里轻轻跳动下，不说话。他始终记得那个灰蒙蒙雨天，记得那个跟Alpha打到鼻青脸肿Beta，也记得大哥事后料理两个Alpha罪名，最终落在那个Beta少年身上事。当年他们家人移居潘多拉港，知道有人替他蒙受冤屈，只道是无心，越是长大越想起这件事，反倒越像根刺深扎在肉里。
对上周焰平静眼睛，他眼尾弧度锋利，隐约还能看出多年前少年那双眼轮廓，里面有执拗和不甘。
他拿不定主意，左右为难。怕说出真相遭人记怨，又因为周焰这句话，心沉到水底。
直绿色萤火光自窗口飞进，落在他耳尖上，明灭，煞是好看。他自己并无知觉，还沉浸在难题中。
周焰抿口烧酒，目光在他耳尖上停留稍许，说道：“你不用自责，当年事，也并不是你责任。”
公办脸，这就难免扫兴。
罗望舒先问工作上事，周焰逐跟他讲过下午调查内容。他说话时嗓音低沉，神色专注，目光坦然笔直地看着罗望舒。好几次罗望舒都不得不迫使自己集中注意力，将心思放在内容上，才好让自己目光不那
露骨。当然，很久之后他忆及此刻，总觉得那时自己目光已经隐隐炽热。
清酒香气蒸腾着，罗望舒难得说得少，听得多。最后连周焰话也停，他安静地给自己添杯酒，忽然问道，你去过雪龙港吗？
周焰说：“
出生在雪龙港。”
就像树枝上积雪，啪嗒声砸入雪堆里。罗望舒筷子停顿：“好巧，也出生在雪龙港。”
罗望舒讶然，依然摸不清他态度，只从跳动火烛光后打量他，猜度他。
周焰笑道：“罗家二公子，都说过目难忘。白衬衫，黑色牛皮鞋，撑着伞打量，即使是十几岁年纪，想不记住都难。”
罗望舒听得心惊肉跳。心也惊，心也跳，知道他说这话没别暧昧意思，耳朵根还是慢慢烧起来。他把责任推烧酒，偏移视线，掩盖似地用酒杯遮住唇。
“不知道那是你。”
周焰问道，现在他又是怎认出他来？
周焰目光中蕴含许多内容，他不说话，单只是望向罗望舒。那样目光让他心虚，他主动与周焰碰杯。
“如果你少不更事时，替别人背黑锅，这个人很快还消失得无影无踪，你会怎想？”
周焰淡淡道，那要看他是有心，还是无意。
罗望舒紧盯周焰：“如果是无心呢？”
周焰说：“无心人，不在他身上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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