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致远刚提起筷子又顿。放在之前,这“顿”之举是因为藏不住喜悦,但是现在相同反应,心情却像被淋场太阳雨。
他问道:“这马上要过年……他怎这时候回去。”
“他被调任成吴州区军长,又兼……什乱七八糟副局长,往后在吴州主事。”
“那淮市……”
“他问过,说安土重迁,不喜欢搬家,何况这里还有工作,就不随他过去,你若是想去可以跟着。”
“嘶……”徐致远字顿地咬道,“乖,叫致远哥哥。”
那称呼大概是俞尧故意教她,小女孩拿不定主意,懵懂地仰头朝俞尧投去请求目光。
俞尧朝她点点头,于是裴林晚才改口叫他道:“致远哥哥。”
徐致远不服气:“她怎这听你话。”
俞尧慢吞地嚼着,缓缓咽下去,说道:“小孩都听话。”
徐致远到房间把衣服换,头发抓下来,乱糟糟样子正好印证他心情。
管家把菜呈上来,徐太太去洗手。蹑手蹑脚溜到饭桌后徐致远被俞尧发现。
俞尧把独占个座位小女孩抱起来放到腿上,说道:“过来吃,座位留给明志哥哥。”
裴林晚点点头:“好。”
“你……你能不能别叫……”徐致远声音从嗓子里挤出来,在他旁边坐下。
徐致远生着闷气,本想说他又没有问过。但偷偷瞥俞尧眼,忍下去
徐致远瞪着他。
“可不是吗,”徐太太洗完手入座,正好听到这句,意有所指地感叹,“管他狗崽子兔崽子,只要是崽子阿尧就能驯服来。”
“……”徐致远觉得这两人在映射他,但又找不到合理证据。
午饭又做海味,看到最后呈上来那盆鱼时,徐致远回忆起上次前车之鉴,“无功不受禄”,迟迟不去动筷。
徐太太让他安心吃,说今天鱼目单纯,没有陷阱笼子等着他钻。吃到半,她在饭桌上提起不在徐镇平来,他近日要启程回吴州。
俞尧挑眉道:“是不叫明志,还是不叫哥哥?”
“……”前者让他尴尬得恨不得找地缝钻,后者又在他心中莫名其妙地挠痒,二者打架,让徐致远十分难受,他道,“……你还是别说话。”
“今天在礼堂那般气定神闲,回来怎就泄气,”俞尧笑道,“没想到你除涂鸦,还会表演,在不务正业上颇有天赋……”
“你什时候会开玩笑,”徐致远赶紧给他塞块糕点以堵上嘴,埋怨道,“小叔叔,你变坏。”
俞尧笑容不减,扑扑掉落身上渣屑,拿下嘴中被徐致远塞来糕点慢慢嚼着。裴林晚听,转过头来,眨着眼睛看徐致远,说道:“明志哥哥,其实阿尧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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