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个道:“只是还请诸位勿要惊扰考生。”
那人便笑笑,道:“这是自然。”
沈鸢不知怎,却从里头,听出个极其熟悉声音。
年轻,懒散,对着旁人说话时,总带着股不自察傲气。
卫瓒。
忍这许多年,如今正是他至关重要时候,断不能因着这点事而损毁前程。
沈鸢低着眸,调整许久呼吸,那不住颤抖手,终于稳下来,浸饱墨狼毫终于落在纸面上,个字个字写着锦绣文章。
眼皮不住颤抖之间,张面孔却是苍白,目光也渐渐黯淡失焦。
他比自己想象得更怕蛇。
却与蛇起,被关在这笼子里。
沈鸢心知此时不宜起冲突。只得按捺住,低着头用目光打量搜索这前后左右缝隙,可号舍本就狭窄,又放置他东西,连辗转挪腾都有些困难,纵有蛇蛰伏着,又怎瞧得见。
——只能盼着它快些走。
可片刻后,又听着那“嘶嘶”声响。
仿佛是更近些,辨不清方位。
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沈鸢此刻已没法儿去分辨。
。
旁人兴许听不出来,沈鸢却怕极这声音,在这四下寂静之时,听得尤其清楚,甚至如在耳畔般。
年少时这嘶嘶声几乎是他噩梦。
床下,被褥里,他总怕着哪儿藏着条吐着信子蛇。
——他低着头,冷汗涔涔地从额角淌下,握着笔手骨节泛白。
——他怎会在此处?
沈鸢几乎立时便想明白,卫瓒为何早没来。
侯夫人说他进宫去。
嘉佑帝从前是不曾巡视过考场,怎会突然就临时起意呢。
沈鸢低着头,苍
……
沈鸢不知自己在恐惧和静默中被放置多久。
也许个时辰,也许更久,久到时间漫长,他疑心自己永远不会从这恐惧监笼里出去。
隔许久,却忽得听见脚步声。
不止是巡吏考官,似是几个人在起,纷纷杂杂,步履声之间,听得有人低声交谈:“圣上明日要来巡视,等奉命来先行勘察,这两天千万要小心火烛……”
眼下还是白天,待到夜里——
沈鸢不敢往下去想,只是脑子里不断重复着那句话。
忍忍。
沈鸢闭上眼睛。
那巡吏说是对,他也已习惯忍。
半晌,叫住巡吏。
那巡吏听得,只蔑笑声:“号舍只在科考时开启,蛇虫鼠蚁蛰伏也是有可能,们难不成现在进去给你捉。”
“又不是享福来,你且忍忍。”
若按着考场律例掰扯,这蛇本就不该出现,巡吏也少说是个玩忽职守,甚至是有心为之。
可考试时间不能延误,他旦纠缠起来,今科便也不必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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