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相信。
半晌攥紧手中荷包,面色苍白,纤长睫毛下,只有唇抿出抹艳色。
喉头不知怎,涌起股腥甜
刹那,哀乐声仿佛停。
天地之间片寂静。
沈鸢仿佛耳边出现短暂嗡鸣。
那嗡鸣声中,有人质问他:
“沈解元从前不是最恨卫瓒,如何不喜呢?”
他之所以记得,还是因着这本是侯夫人做给他,按着他名字里鸢字做得,倒让卫瓒抢去。
那时小侯爷将这荷包缠在食指上晃晃,冲他几分得色,逗猫似喊他来抢。
他恼恨着夺两回。
到底是敌不过卫瓒,眼睁睁看着卫瓒把荷包收进里衣,越发无赖似笑:“你要能从这里头摸出来,也就还你。”
他恨得咬牙,却也没卫瓒那样厚脸皮,没再理他。
沈鸢喉结动动,半晌说:“殿下这乐是为沈鸢而奏?”
便见安王微微笑,将手轻轻覆在他手上。
扭曲满是疤痕手,覆盖在那执笔作画、修长完整手上,安王似乎看得饶有兴致。
沈鸢强忍着,没有将手抽出来。
待安王满意,才笑说:“沈解元不必怕,这哀乐是为别人奏。”
士沉默地、不声不响地坐在旁,见他来,便缓缓退出去。
安王几分温和地冲他笑,语气轻缓而亲昵:“折春,过来。”
——现在只有他自己。
凉意如附骨之疽,又次慢慢从背后蜿蜒而上,沈鸢肠胃也开始隐隐翻腾。
却还是走到那安王近侧,端端正正行礼,坐下。
“从前只觉着你颇为有趣,后来听沈家人说你旧事,才晓得,沈解元竟是本王知己。”
……
“难不成点小恩小惠,你便对他言听计从?”
那极其短暂嗡鸣声中,沈鸢目光寸寸涣散。
又寸寸凝结。
如今再出现在他手里,已是染大半血渍,仿佛整个儿都在血水里头泡出来似。
沈鸢竟手抖抖,半晌说:“殿下这是什意思?”
安王缓缓道:“还以为沈解元会欣喜。”
沈鸢怔:“欣喜什?”
安王近乎恶意地注视着他,字句说:“卫瓒死。”
沈鸢喉结上下,只见安王取出样东西来,轻轻放在他手心。
沈鸢不知为何,竟然有些不敢看。
只是迫着自己低下头去看,竟是枚染血荷包。
银蓝色底子,掺着金丝绣鹰。
他太熟悉,是卫瓒带在身上。
面前有素白屏风,屏风后似乎立几个歌女,见他坐下,便奏起乐来。
这乐声乍听热闹,沈鸢细听,才觉着浑身发凉。
是哀乐。
出殡送葬,魂归黄泉之声。
衬这屏风如缟素,越发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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