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中士子皆着青衫,金雀卫皆是黑缎衣,独状元郎能得御赐红袍,倒是枝独秀。他衣袂沾染几分火灰,颊边沁汗,发丝也凌乱,显然是先头兵荒马乱结果。
手中却还握着张长弓,时刻预备应敌,不似平日苍白,却无端透出几分飒爽。
此刻战事已息,沈鸢正低头与金雀卫叮嘱说什,周围人喊他:“沈公子,火已熄。”
沈鸢便回过头来,唇角微微绽开缕笑意,却是第眼就瞧着马上卫瓒。
不知怎,就怔
可最后箭到底力竭,未碰到靶,就失去准头。
眼中星火也渐渐暗淡。
可过几日,他还是会在那射场、在无人时瞧见他。
秉烛夜读,独自练射。
沈鸢擅长隐忍,做得最多,就是这样日复日、无人知晓、不知前路努力。
至今沈鸢那场以火攻火山林之策,都叫他记忆犹新。
如今安王这手,着实是昏招。
倒是唐南星嘀咕道:“在国子学倒没见过他练箭,不是说他拉不开弓。”
卫瓒却道:“他练过,只是避着人练。”
他是见过,且是在国子学里头见。
:“里头刺杀已制住,你待会儿进去便知道。”
却是晋桉惊:“刺杀?怎会有刺杀。”
梁侍卫便将辛人作乱事详细说遍,却道:“倒是多亏今科沈状元。”
“他箭便结果那辛三皇子,才得以快速制住乱。”
“之后又自向圣上请命来防守,就连如今这会儿烧门事情,也是沈状元主意。”
卫瓒想着,不觉有些可惜。
他竟没见着沈鸢最精彩箭。
在众人协力之下,不过多时,这火便灭。
事态紧急,卫瓒便未下马,路踏马进门去复命,进门,就见着人群之中沈鸢。
苑中尚且存着几分混乱,士子与金雀卫皆在门口。
昭明堂弓,皆是习武男子所用重弓,沈鸢确是拉不开。
待众人都走,沈鸢才会去射场,用女子孩童弓练习。
每射步,便退步,又退步。
拉弓刹那,俊采星驰。眼中有万千光彩流过。
单单只看气呵成动作,完美无瑕流畅身姿,便晓得这是位好射手。
安王兴许是从先头会文殿走水得灵感,竟要以火烧门。当时就有人变脸色,到底是敌众寡,但以人数论,便难敌对方。若真让这些人进来,只怕胜负难料,纵然守住,禁军也要死伤大半。
沈鸢却道,安王烧门,便让他烧,烧得越大越好。
安王才是那个耗不起时间人。
于是便命人取棉絮油脂木材种种,将安王拒在大火之外。
晋桉听得他们对话,倒分出神来笑:“有人在沈折春面前玩火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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