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瓒轻声说:“你现在这样有威信,不喊你沈将军,那喊什?”
“小公子?”
卫瓒那声酥酥落在他耳边,如落花入水声般。
轻柔地漾开圈圈,教他微微红耳畔。
沈鸢闭着眼睛轻声喊他:“卫惊寒。”
卫瓒却是轻轻笑声,说:“你跟不样。”
沈鸢比他心思更多,也比他更温柔,这样将领最是难做,往往是要悖逆自己许多天性,才能做好个将领。
可沈鸢做到,做得很好。
沈鸢想片刻,问他:“今天受伤?”
卫瓒说:“手臂有些疼。”
就这顿饭工夫,沈鸢不知叮嘱他多少件事情,中途还把柳军师叫过来回,将后头能想到所有事都托付给柳军师。
好容易吃饱,这才渐渐耷拉眼皮,头点点地上床去。
卫瓒也躺在他身侧休息。
城中是几日以来难得静谧。
沈鸢声音里含着几分倦,轻声问他:“你从前怎睡得着。”
军商议好之后战术,便去屋里瞧他,只见沈鸢对着桌子菜,却是只吃几口,见他来,便盯着他不说话。
分明在城楼上那样稳重从容,叫人那样安心。
这会儿又跟小动物似。
卫瓒心里头软得厉害,坐下说:“先吃饭。”
沈鸢吃两口,又忍不住看他,说:“有些吃不下。”
卫瓒“嗯?”声。
沈鸢沉默许久,却是轻轻地握着他衣袖角:“幸好……你在。
沈鸢没想到他还真伤,蓦地睁开眼,急忙忙跳下去要找纱布帮他裹伤,让卫瓒拦腰给抱回来,哭笑不得说:“已包扎好,哪儿等得到这会儿。”
沈鸢这才轻轻“啊”声。
他们又肩并肩地躺在床上。
卫瓒半开玩笑似,在他耳边说:“沈将军,因你计划受伤,你打算拿什赔?”
沈鸢被这声沈将军喊得不好意思,嘀咕说:“你喊谁呢。”
卫瓒说:“哪个从前?”
沈鸢说:“你在北疆时候。”
卫瓒说:“第次上战场也紧张睡不着,后来累,就睡得着。”
“再后来,不止睡得着,还能吃得好睡得香,能打仗前跟人讲笑话,还能白天说睡就睡,晚上说醒就醒。”
沈鸢说:“那还是不够格。”
卫瓒便替他盛大碗饭,几分强硬说:“吃不下也得吃。”
“战前能吃能睡,胜不骄败不馁才是将领。”
“你若总这样,下回……怎敢托付于你。”
沈鸢听得他这句,不知怎,苍白面孔便染上些许血色,眼睛瞧他好阵,终是低头慢慢吃起来。
卫瓒便看着他吃些粥水饭菜,灌下参汤,又喝大碗安神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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