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罗睺成佛之后,秋水镇有山灵夜成魔,魔障在人间作祟,残害百姓,罗睺主动请缨下界降魔,山灵才就此伏诛。”长舒道,“那山灵就是你?这漫山魔障也是因你而起?”
青岭垂下眼,徐徐摇头:“当年为祸人间心魔不是。后来罗睺前来杀,也以为自己要死,临死前却听到他叫等他。以为那是自己大悲之下生幻觉,醒来却发现被他藏在此处。”
她抬眼看向漫山遍野雪迹:“还在人间时,到冬天,便要休眠。他将秋水镇冬日盗走,镇在此处,想来是不愿让醒过来,怕难过。可中相思引后,法力低微,如今山与灵逐渐割离,寒冬于,也无甚影响。他这多年不来看,也是怕自己难过吧。”
“你呢?长舒,”她问,“你来此处,所为何事?”
长舒默然少顷,同她拜别道:“原是有事,如今看来,恐怕要等下次。”
动静。
“三十六天罡围坐团,将他困在阵中,要为他扫前尘,剔情根,除爱恨。听见他在殿中挣扎抵抗,直喊名字,声声,喊到沙哑,叫都是‘青岭’。”她眸中泛水光,鼻尖微微发红,眼神定在虚空处,渺渺雪景,寸寸都是回忆,“佛陀在殿外骂他逆子,说他冥顽不灵,难成大器,他通通不应,只求三十六天罡放他出去,让他见。后来他声音渐渐小,阵法也停,午日时分,殿门大开,里面走出个身披袈裟僧人。那是罗睺,他成佛。”
青岭嘴角扯出个有些酸涩笑:“就算是那模样也很好看。只是……那是罗睺,不是执月。”
佛陀恰好在那时解她封印,她扑爬过去,抓着袈裟角,试着唤他声“执月”。
青岭目光凝住,久久没有再说话。
“他说什?”长舒试着问句。
她这才像被唤醒似,轻轻将头抬起,回忆道:“他叫,‘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袈裟脱手,那个人背影,装得整个天下,装不下个执月和她。
至此心魔骤起,两鬓生霜,念断肠。
长舒想起,关于罗睺那些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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