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知道,靠她个人单枪匹马,没有援助,山海迢迢,她来不及。
放囡囡走这件事早不得也晚不得,姜昌掐着时间,
“冲进去打翻她手上烛台,她正要发作,发现是,便问什时候回来,路是否平安。这些通通不答,只气急,冲她吼叫,告诉她那些她从未知晓真相,怒斥她冷血薄情,又说她从小如此,再是善引良教也难改她本性。”姜昌说,“看着她眼里对那点欢喜慢慢烟消云散,最后言不发坐在榻上。等说完,她早已平息,同道:‘命里灾,从不要谁来挡。别人,也挡不起。毁誉皆是客,福祸都归。承得住,就该受,承不住,与祸水同流。若她真帮挡,那是她命,不怜悯。’”
“于是便明白,两个妹妹,都不由帮。也帮不得,也不配帮。”
姜昌回去,囡囡手臂果真又添新伤。上次还没好全,那块肉已近乎烂。
“她躺在床上,伤得看不出本来面貌,听见进来,先前好不容易睡着,又醒,也不知是疼醒,还是吵醒。”他低头笑道,“囡囡脾气好,醒也不闹,更不生气,见是,就冲伸手,叫哥哥。过去把她放在怀里,听她说话。她脸已经毁,双眼睛还那漂亮。她就枕在腿上,瞧着她,想,她那乖,才十六岁,扒三年草根又点十三年青灯,怎就要去送死呢?佛祖也舍不得她当祭品吧?”
“你太给自己贴金。”提灯出声打断,“优柔寡断,懦弱不仁。开始找人给你妹妹替命,把人蒙在鼓里是你,出事迁怒责怪她也是你。你不解自己亲妹妹,甚至不如她有担当,这是你过之其;你与囡囡感情更非日而成,早知她会死,十三年之久都不够你救她逃走?最后拿你妹妹无心之失给自己制造借口,好像真多不忍心似,其实早该有觉悟。到头来冠冕堂皇两句,伤却都是囡囡受。这是你过之其二。无论是囡囡,还是你妹妹,认你这个人做哥哥,简直悲哀。”
姜昌并不抵赖:“你半个字也没说错。这场大祸乃亲手所酿,即便并非主谋,也是心知肚明帮凶。可惜当意识到时,亦是为时已晚。只能尽力补救。但是这也成这生……最后悔事。”
谢九楼忽问:“囡囡娘呢?”
姜昌眸光震,久不言语,过后方道:“你们知道……鸡人吗?”
囡囡伤事发突然,姜昌那时没来得及回庙就直接带走人。他在乎囡囡,并不在乎那个随时可能破坏他们原本计划娘亲。等女人后知后觉发现时候,他早已带着囡囡踏上回须臾城路。
他知道女人迟早会发觉,再追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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