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楼不言,只摇头笑,冲掌柜道:“就这件。你过来量量尺寸,把衣服再改改。”
俩人回去路上方说起先前人偶娃娃。
当谢九楼谈到自己昏迷前看到第七歌时,楚空遥哼声:“这小姑娘未免气性太高。小偷小摸也就罢,竟是个睚眦必报主!稍有不如意,就想要人命去!她哪晓得,今日她想要你命,明日就有比她更恶更狠辣人,想要她命!这世间路,岂是专为她个人铺?”
谢九楼摆摆手:“横竖没死。提起来,倒不是要计较这个。”
他顿顿,说:“你可知偃术,是什样人才修得?”
他比最小皇子只晚出生不过日。
母亲临盆那夜,谢九楼啼声未落,先帝贺礼已先行送达,起送来,还有那道赐名手谕。
——望子扶摇上九天,信杀高楼寒。
先帝写这话、赐这名用意已不可知。只是谢九楼出生后那十年,先帝安在时,曾高达三次出都游玩,其中两次都由无镛城接驾,再论其他,平日更是动辄召见谢九楼,命他入天子府受先帝亲察功课,其宽恩厚宠更甚于先帝亲生八位皇子。
数年来府中民间风言风语从未停歇,偏偏继位六皇子自小与谢九楼亲如手足,袭帝之后对无镛城隆恩只比上位给更多不少。
谢九楼再怎守拙藏愚,也挡不住天子府吹过来风。
他名字已是招摇,偏偏那年天子再赐封号“五陵王”——九五九五,娑婆百万苍生,有资格承这两个字却只能有人。
天子……天子……
谢九楼忽意识到自己想入神,赶紧冲楚空遥笑笑:“难为你,还记得那天穿什衣裳。”
“能不记得自己那天喝什酒,踏什楼,又蹬过哪匹马,可定记得那日五陵王是何等风光。”楚空遥眉眼弯,调侃道,“天子城花,开年,都怕王爷不能过京赏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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