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灯略侧过头:“烦你替去趟。”
鹤顶红问:“那你呢?”
提灯没有说话,视线定格在谢九楼房门上。
里边儿谢九楼正剐层外衣扔到地上,个人穿着薄薄身里衣窝在桌子边生闷气,脑子里又想着楚空遥方才在房中同他说那番话——
“瞧车撵上那公子,虽也俊俏,可样貌,与你别说七八分像,就是三两分,也挨不着你,当不是你想那个。再者,倘或他真是那个人,提灯若在乎,怎连推都懒得推他?自个儿大剌剌走在前头,见你,倒比对他更积极。你觉着提灯看重他——如今这场面,倒像是驳你这份猜测。究竟是不是什阿海海,不打紧。来若不是,那这衣裳便是个误会,你无端扔地上赌气,待会儿提灯见,岂不嫌你小性儿;二来那瘸子要真是,依提灯对他态度,岂不说明,他在提灯眼里,也没那重要?”
提灯说:“去成衣铺。”
“哦?可巧,也去成衣铺。”
提灯眼珠子朝紧闭房门瞥,问:“那些衣裳,你看得上?”
“自然不是要。”楚空遥握着扇子无声往门里指指,“早前儿落件脏衣裳在铺子里差人洗,估摸这会子洗完,去取回来。”
“他怎不自己去?”
教养和沉淀,定难以似那般挥带在举手投足、息步之间。
若真论虚荣,叶鸣廊自认不算。可同人家撞如此相似身打扮,那人又与眼前这两位公子认识,他日再见难免同行,自己何苦讨个没趣,自知同衣不同人,还硬要当个绿叶去衬红花,叫人看看什叫东施效颦?
这衣裳,还是能换就换好。
“去你宅子叫人送来未免麻烦。”提灯想想,“若你不嫌,把身上尺寸告诉,去成衣铺子给你买件。”
这样也行。
谢九楼思来想去,只胳膊靠在桌上拿起又放下,最后低低头,还是决定捡起来。
刚离凳,外头响起敲门声。他只当是楚空遥去而复返,便仍旧怏怏地问:“还有事?”
外头安静息,说:“没事。
“出不门。”
“出不门?”提灯思忖,又问,“衣裳怎弄脏?”
楚空遥弯弯眼:“自己问。”
又冲提灯后头道:“小鸟儿跟去取衣裳。”
鹤顶红正抱着胳膊靠门发神,听这话时竟没反应过来,愣愣,愠怒道:“叫谁呢!”
“那麻烦公子。”
叶鸣廊道谢,报完尺寸,提灯细细记下,临走又问:“要个什颜色?”
叶鸣廊沉吟片刻:“湖蓝吧。”-
鹤顶红和提灯刚出来,就撞见楚空遥正抬手掩上谢九楼房门。看模样,对方也是从屋里出来。
俩人对上视线,楚空遥先问:“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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