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这模样,是给彻底吓懵。
“别怕。”谢九楼给提灯严严实实裹上外衫,上上下下检查遭,顿顿,说,“阿海海在这儿,你不用怕。”
他紧紧拢好提灯口鼻,打眼瞥见门边包袱,手将提灯拥在怀里,手拎着包袱便冲出院子。
离开火圈前他最后往里看去——这般大火势,竟从头到尾,都没听见同院子里道长动静。
叶鸣廊住在西院,大火烧不过去,当下最要紧是山脚步步紧逼伥鬼。谢九楼带着提灯径直去叶鸣廊房中,揣开房门,却发现对方已经失踪。
提灯并不看火,眼都不看,自顾低着眸子到屋里给自己脸上抹两把灰,还没来得及转脸瞧谢九楼在哪儿,就觉余光里残影晃,谢九楼声音已近到耳畔。
“提灯!”
提灯被把拉到门边,与此同时刚才站着地方轰然塌下根房梁,再晚刻,这东西砸中就是他脑袋。
谢九楼惊出身冷汗,再低头,提灯只僵在他身前动不动,像没反应般。
他抖开来时在水缸里打湿外衫,兜头罩住提灯全身,胳膊抱住提灯时候,才发现提灯在无意识地打颤。
后院:“可是……”
“先走。”楚空遥抓住他,“谢九楼也留下来,不是只有你个人担心。”
鹤顶红被他看得怔怔。
楚空遥平时十指不沾阳春水,身珠光宝气,巴不得睡觉都能从头打扮到脚,鹤顶红甚至怀疑等这人死那天,棺材都得从无镛城里找到副水晶量身打好以后他才愿意优雅闭眼——花孔雀样家伙,此时大剌剌背着个浑身污泥人,配着这身丝不苟华贵打扮,倒显得莫名滑稽。
楚空遥见鹤顶红愣在面前,又拽着他腕子扯扯。
二人面对空荡荡房门有霎不知所措。
提灯脸隐在头顶外袍阴影下,几缕头发被衣裳上水打湿,杂乱地贴在他颈侧和
“提灯……”谢九楼抓着提灯肩头摇摇。
可提灯仍没回应,只个劲儿低着脑袋,嘴唇轻微地张合。
谢九楼佝头去听。
“火……谢九……有火……”
谢九楼心头绞似痛下,竟忘提灯平素是个最怕火。
鹤顶红方才回神,随即不再多言,便低头走-
提灯烧完老伥那会儿,房子还没燃起来,火舌才到床幔上头,他收拾包袱要出去,走到院子里回头想,等会儿出去早,只烧着这间房,谢九问他怎烧,他不好答。
得让谢九没工夫问。
于是他飞快扫眼蹿升火光,迟疑瞬,还是闷头走回门槛边,把包袱放,抱膝坐在地上。
时大火沿两边耳房烧过去,烧出猎猎风声,他在风声里听见院外谢九楼冲过来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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