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齐晗这个名字实在不够长,短短十七个笔画身后要容纳进“家教老师”这个身份就会把“哥哥”给挤出去,就算“哥哥”勉强保住脚跟,也早已看不见“男朋友”身影。甚至觉得每晚与同床共枕这个毕业生过得还不如考前他读高三时那悠闲———当然只是所认为他读得悠闲。
1108到高成别墅区光是单趟就要花费两个小时路程使每天除和哥共进早餐以外几乎找不到在睁眼时可以有交集时间段。晚上他搭乘十点半最后班地铁回家时候多数情况下已经睡———自甘堕落差生不需要深夜学到凌晨,毕竟每天逼着自己早起已经够痛苦。提醒他已经回家信号是厕所定时传来洗漱声和不久之后将整个人包裹起来清爽味道,那阵清爽开始会把拥在怀里,几个呼吸过后离越来越近,然后以在嘴唇上留下个轻不可触吻作为晚安点,直持续到第二天早晨离开。
对这个世界上最亲密人,竟然沦落到只有在睡着时候才能与他有些比清醒时候多点接触地步。
只有个周六下午他风尘仆仆地短暂回来过,带着身灰尘和汗水,洗个澡又匆匆赶去晚上补习。
积累多日不满和埋怨终于在他不由分说拒绝跟他起回家吃庆功宴这刻爆发。
在齐晗出成绩那个周六发通脾气。
最直接原因是他不让跟他起回家吃饭。
不是走廊尽头1108,而是有爸妈在那个家。
追溯得再早点,可以从高考彻底结束后第二天说起。
他毕业暑假里没有所谓纪念旅行,也没有像别人那样回家之后两眼黑睡得不分昼夜,齐晗下口语考场第件事,是坐地铁到几十公里外高成区栋别墅里应聘。
于是六月十号那个周日早晨九点半,趴在床上半明半寐时候,他已经拿着中考模拟卷帮那栋别墅主人即将升学高中女儿做起为六月二十三号中考冲刺准备。
他并没有止步于此,很快凭借自己以往成绩单在禾川找到第二份和第三份工作,无例外都是家教。
都是高成区家教,那个在禾川这样二线城市以三万五平房价而出名环湖别墅区。
哥拿着个小时四百块薪酬开始每天两点线兼职生活,在他身上似乎永远没有那股属于刚刚脱离学业苦海学生独有对课本厌恶气息,三份家教,三个年级,他每天在不同封面数学课本翻页声里忙得不亦乐乎。
终点站是火车北站号线地铁每天早上在中门口把哥捎去高成区,顺便捎走以往总是陪吃午饭晚饭和放学回家那个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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