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阳不想褚越听见那些不堪入耳的话。
褚越回身,“不想我查,那你自己说。”
宋思阳眼睛泛起水光,唇动了动,“我跟人,打架”
褚越
一开口很不争气地带了点颤音,他又赶忙抿紧了唇,不让自己的懦弱偷偷跑出来见人。
褚越的眼神沉如深海,有点神经质地不肯将手从染了颜色的皮肤上挪开,仿若这样就能抹灭掉这块痕迹,是宋思阳的痛呼声让他从诡谲的情绪里剥离出来,他缓缓放下手,声音冷若寒霜,“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宋思阳回想起今日发生的事情,他无法对着褚越说出那三个字,也不想让病中的褚越操神,微红的眼睛闪烁着,半晌,笨拙地扯着慌,“我,我不小心撞到”
褚越厉声打断他,“说实话。”
对方的语气太过于严厉,宋思阳像挨了批评似的打了个抖,他飞快地瞅了眼神色不明的褚越,又迅速垂下脑袋,默默地闭上了嘴巴。
跟人起了冲突之后,宋思阳整个下午都心神恍惚,因此忽略了隐隐作痛的额头,自然也不知道他撞到墙面的那片皮肤已然开始显现出痕迹。
一块青红交加的淤青像是印章一般盖在他白净的额角处,触目惊心。
他很快就回过味来,下意识想把伤痕隐藏起来,往后退了一步欲躲避褚越的桎梏,但他一动,褚越也跟着动,直到他的背贴到了墙面,褚越的手还是牢牢地擒着他的两腮。
褚越不满宋思阳的躲藏,低声道:“别动。”
宋思阳立马像是被点了穴一般乖乖地贴着墙让褚越检查。
宋思阳的刻意隐瞒给褚越的心口又添了一把柴火,对他而言,宋思阳在面对他时只能是坦诚的、赤裸的、一眼就能看透的,无论大小诸事他都有权知晓。
但宋思阳在学校受了欺负并不是跑来向他求助,而是选择遮瞒,甚至用拙劣的谎言来应付他,难道在宋思阳看来,他就这样不值得信任吗?
宋思阳仍沉默不语,似乎做好了绝不开口的准备。
褚越愈发气闷,“你不说,我也有办法查到。”
宋思阳闻言倏地抬头,对方冷冷抛下这句话就往房间走,他条件反射地挽留,握住那只白玉一般的手,似被烫了下,怯然地想要松开,但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握牢了、攥紧了,他哽声道:“不要。”
褚越微微使力将宋思阳的脸往上抬了点,细细地注视着那块淤青。
他是极少将情绪写在脸上的人,此时眉心却显而易见地深深蹙起,明明白白地表露他的不快。
他的心口处甚至燃起了一簇暗火,那是当看到自己的所属物被贴上了不该有的标签时应该有的郁怒。
褚越的手改了方向,按在了那块淤青上。
宋思阳吃痛,倒吸一口凉气,却没有躲,只是怯怯地唤了声褚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