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挑拨?纪榛不解,条船上沈雁清和李暮洄为何总是要掺和个无关紧要他。他将宣纸捏得发皱,艰涩地咽下惶恐,问:“哥哥到宁州吗?”
沈雁清脑中如有斧凿在
三人脸上都有泪,小茉莉苦口婆心劝说,无法是些“斯人已逝,节哀”之语,亦或者搬出纪决定希望他好生过活等等。纪榛只听,不怎搭腔,含泪目光转啊转,总不经意地望向小茉莉手腕。
裕和得沈雁清嘱托,刻不敢游神,将三人谈话记个真真切切,并未察觉有什异常之处。
待小茉莉离开时,纪榛还是懵懵地像座木雕似坐着不动,直到听见门外有脚步声他才缓缓抬眼。
春日黄昏,沈雁清身黛蓝劲装站在金煌煌院落里,墨发仅用根木簪挽起,因着赶路,有几缕细碎发丝垂落在眼尾,被微风吹拂轻轻荡着。
纪榛目光隔着雕花木门、高耸栏杆、发芽枝丛、冒苔台阶,隔着风、隔着日,穿过情深与意仇,迈过春秋与晨夕,静默地、沉寂地与沈雁清对视。
满面苍白,唯眼尾发红,呆滞地转眸看向小茉莉,几瞬,颤声,“小茉莉,哥哥,哥哥”
他咬住唇,咽不成声。想到昏迷前幕,眼里又迸发出血恨,手忙脚乱翻身下榻,见着裕和,怒目切齿道:“沈雁清呢?”
“大人在书房,少夫人先歇息,他待会就会来”
纪榛闻言,大步往屋外走,被小茉莉拦住,“你方醒,不宜吹风。”
他浑身发麻,摇头,小茉莉重重地握住他手,“听话,先坐下。”
回不去从前,留不住现刻。
这样近,又那样远。
纪榛站起身,扶在桌面手慢慢收成拳。沈雁清确染疫病,即便深想上前拥住纪榛,也不得不驻在原地。他在纪榛发问前将密封信笺递给裕和,由裕和交予对方。
等纪榛打开信封,他道:“今早收到信。”
纪榛看着宣纸上熟悉字体,忽感通体生寒。他抬眼望向沈雁清,对方却不若平时那般直直与他对望,而是微微地错开视线,又接着沉静地说:“三殿下为挑拨你不惜捏造纪决死讯,你莫要相信。”
指尖触到温热玉石,纪榛呆呆地低头看,见到只通体苍翠镯子挂在小茉莉腕上,几乎是瞬间就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小茉莉深深凝望着他,道:“知晓你痛心纪大人,可也得紧要自己身体,你若出事,纪大人在天之灵如何安乐?”
纪榛眼眸闪烁,浓睫抖,清泪流淌,并未再阻止小茉莉拉着他坐下。
裕和看着二人悠悠叹气。
吉安很快就端来参汤,在小茉莉和吉安轮番劝说下,纪榛勉强含两口,可神情仍是呆呆,就像被抽走魂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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