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说得何尝有错?”蒋蕴玉道,“确实是乱臣贼子,谋逆反贼”
纪榛凝注着神情哀戚蒋蕴玉,当日神采飞扬小侯爷已蜕变成英姿勃发大将军,声嘹亮号令即可调动千军万马,可这期中所受苦楚与磨难又怎是寥寥数语就能讲清?
他们都不再是儿时无忧无虑,会为颗袖扣、个箭头、坛香酒就大打出
纪榛小跑着上城墙,本想学着蒋蕴玉坐在城垛上,走近瞧,蒋蕴玉两条腿荡在半空中,底下半点儿防护都没有,他顿时打退堂鼓。
蒋蕴玉却眼就看穿他心思,在他往后退时把捞住他腰,纪榛叫都没来得及叫就屁股坐在城垛,只不过与蒋蕴玉是反方向,他随时可以跳回地面。
纪榛慢慢地往下看眼,夜色漆黑望不到底,他又咻地把脑袋转回来。
蒋蕴玉笑话他,“胆小鬼。”
他也不反驳,“本来就怕高,哪像小将军这般英武,天不怕地不怕。”
蒋蕴玉最终还是无法避免跟曾经战友决。
攻破城门那刻,他亲眼见着曾共同奋力杀敌战友为表效忠天子之心,引颈死在他面前。
这夜大军在城中歇下,蒋蕴玉站于城墙上痛饮烈酒,无论多少将士去劝都被他赶跑,众人只好找到纪榛跟前。
“小秦先生,小将军最听你话,你好生安慰他吧。”
军中无人不知蒋蕴玉对纪榛厚待,战争这样残酷凶险,愣是没让同样身处军营纪榛沾半点血腥。更有甚者在传二人早已情根深种,只待时局安稳就互通心意。
两个墙垛隔着半臂距离,蒋蕴玉担心纪榛摔下去,握住纪榛手腕,握紧不放开。
纪榛指尖抖抖,没有躲蒋蕴玉动作。他嗅着空气里酒味,低声问:“夜深,将士们都很挂心你,你什时候回去歇息?”
蒋蕴玉注视着幽暗里纪榛炯亮眼瞳,沉默几瞬,说:“带兵出行时,他亦在行列里。们出生入死,并肩杀敌,没想到今日是将他逼到死路。”
纪榛知他说是自戕校尉,咬唇,“他会明白你苦处。”
可那是条活生生人命,再多安慰言语都显得太过苍白。
纪榛独步行至寂寥楼台,朦胧见,灯火线,银甲于冷月下泛着森森寒芒。
蒋蕴玉坐在高高墙垛上,地面堆积几个空酒坛子,他双掌往后撑,头望月,遥望着远处灯火。光辉从他姣丽眉眼路流泻至精巧下颌,在溟濛月夜里,乍看还是有几丝雌雄莫辨。
他听见身后脚步声,不耐道:“本将说谁都不许上来烦,活腻”
蒋蕴玉回头,见到幽光处纪榛,怒斥戛然而止,不自在道:“怎是你?”
“怎不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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