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跌步,幸而扶住门沿才不至于摔下去,只是脸上再没有点儿血色。
远处罄钟声不断,李知元迎娶新人,而陈景屿却得封与他恩断义绝休书。
李知元杀人不用刀刃,只言片语就叫陈景屿受凌迟之苦。
他罪竟至此。
陈景屿到底撑不住,顺着门沿瘫坐在地,外头日光正好,他清晰地瞧见那株将败不败野花在瞬间失去生气。
到屋里,王公公也不卖关子,从袖口中拿出浅棕色信封,封口完整,他递给陈景屿,说道,“陛下让交给您。”
陈景屿忽然失去接过勇气,十指都在发颤。
王公公见他久没有动作,只得抓起他手,把信件塞进他掌心,唏嘘道,“您与陛下之事老奴无权过问,只是恕老奴斗胆句,往后还望陈大人安分些,莫再让陛下伤神。”
陈景屿用力握紧信件,将信封捏出印子,他苦涩道,“有劳王公公费心。”
王公公还有要务在身,送完信件,又急忙忙往外赶,陈景屿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有如聒噪蝉鸣,他望着耷拉着花叶出神,不知道说与谁听,“万事有命数,是你没有这个命,强求只会遭反噬。”
说罢,不再理会将枯之花,费力起身往屋内走去。
每走步,便听得声罄钟声传来。
忽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进明轩殿,个老太监模样人出现在此。
宫人纷纷向他行礼,喊他王公公,是李知元身边伺候太监。
——
夜里刮风,陈景屿正准备上榻歇息,忽听闻外头跪倒片,“叩见陛下”声此起彼伏。
陈景屿还未反应过来,大门便被蛮力从外打开,他抬头看,李知元身华服踏进屋里,烛光摇曳,落在微醺面容上,俊美如壁上仙人。
小玉站在门外担忧地看眼,但碍于龙威只得
信件轻飘飘,捏在手中犹如千斤重,但陈景屿从来都不是逃避之人。
他艰难地控制自己发颤指尖,将封口撕开,慢慢抽出里头宣纸,摊开来看——休书二字赫然跃进眼底。
眼前发黑,但陈景屿还是努力辨认其中寥寥数语。
“立书人李知元,凭媒聘与陈氏共结连理,岂期陈氏居心叵测、用心不纯,特立此书,与其恩意两断,永无争执。”
陈景屿重复着最后八个字,“恩意两断,永无争执”
“陈大人留步。”王公公小跑着上前。
今日他本该全程陪着李知元,但中途李知元却让他来此处送样东西,紧赶慢赶,十月天出身薄汗,可算赶来。
陈景屿不解地看着他。
帝王秘事不可为人知,王公公望着昔日七皇子妃,做个请手势,“陈大人,屋里谈话。”
陈景屿颗心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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