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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奶奶家这段时间里,李举终于充分体会到为什父亲总说他很重要。两周内他见到他喜极而泣外公外婆以及血缘上生母,她年轻漂亮,但略显得憔悴,见他便是哭,语无伦次向他解释当年她是吃多少苦头才被取走卵子,又是如何跪下来哀求陆鸿昌把他还给她却遭到无情拒绝,这切都让她在这十年里每每想起自己孩子便流泪不止。
任何个小孩都会为这样个有着悲惨遭遇母亲感动,但李举想着生父要挟,心不在焉。对于长辈讨好他无动于衷,就连生母也无法打动他,若不是教养使他礼貌待人,他其实是想叫他们滚。
他想念李砚堂,他们从未分开这久,或许他已思念成疾。李举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他,他不相信任何人话,连陆鸿昌话也不信,但却不得不接受他要挟,同意他交易,只为见到自己心爱父亲。
开庭那天,人到并不多。被告席上甚至没有辩护人,李砚堂孤独坐在那里,脸色蜡黄,精神不振,直到听到他声爸爸,才猛抬头。
几米远距离,父子俩却隔着鸿沟深渊。
李举忍不住哭,又用袖子擦掉眼泪,他心疼死,他们把他书生样儒雅爸爸折磨成这个样子,脸颊上竟还有擦伤。他恨握紧拳头,王家老人拉他坐下,他纹丝不动。
李砚堂痛苦低下头,他就要永远失去他,此时多看眼都像是剜肉。
原告席上坐着陈润禾和她律师,老太太目光如炬,陈述事实理由和诉讼请求时条理清晰,递交证据也是精心准备。当年儿子儿媳与李砚堂签订医疗文书以及亲子鉴定报告俱属实,儿媳证词与哭诉都很有说服力,被告偷走受精卵时尚未离职,他作为伤害病患感情,使病患利益岌岌可危,尽管不能给他按上具体罪名,但这是极度不道德行为。律师控诉这失德行为,又强调被告无业现状,认为他不再合适做孩子监护人,请求法庭把孩子监护权判给自己当事人。
从头到尾,原告方有理有据振振有词,而需要被告陈述或申辩时候,无处安放罪恶感与深入骨髓自卑使他选择拒绝与默认。
民事庭并不大,陆鸿昌到很晚,坐在最后排,面色阴郁高深莫测,即使是在李举出庭口咬定同养父感情深厚要生活在起时候也不见他有所动容,似乎他早已知晓这场官司结局。他注意着前排王雪雁,并直在看着李砚堂动作,从头到尾他们没有任何互动,连眼神都没有交集,这多少都缓解些他狂躁情绪。他也看到独自坐开沈黎,开庭之后,她似乎越坐越紧张,几乎要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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