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绮看他犹豫,觉得有点好笑,道:“小侯爷这是怕孤喝醉失仪吗?孤若是真喝醉,你便将,”他想想,“打晕如何?”他说这话时神情居然是经过深思熟虑过。
谢澈低头,道:“臣不敢。”
酒杯在李成绮手中晃晃。
谢澈无奈,只得给李成绮倒上,这次只倒半杯。
让谢澈稍微放心是,李成绮没有将酒饮而尽,而是将杯子放到边,夹口已经烤得表面焦黄流油鹿肉放入口中,鹿肉太烫,他咀嚼小心谨慎
入口绵柔清甜,点都不辣喉咙,龙脑清凉微苦,尝起来非但不涩,反而为酒增加层次。
谢澈目瞪口呆。
李成绮轻轻放下杯子,疑惑地看着谢澈,“怎?”
谢澈干涩地咽下口水,“陛下,这个酒……”
“不能大口喝吗?”李成绮将酒咽下去就好像喝杯醇厚蜜样,“孤觉得点都不苦。”
待酒倒入,李成绮才看出酒器选有多合适,借着杯壁,月光被凝到酒中,波光粼粼如月下清泉。
酒是陈年佳酿,已成琥珀色,最夺人眼球却不是这个,而是酒中竟有半个指节大小游鱼,仔细看去才知,那大约是什东西雕刻而成,遍身金鳞,栩栩如生。
“宫中名酒甚多,臣便是寻来琼浆玉露恐怕也入不得陛下眼,”少年人笑,“北地寒凉,居人便擅酿酒,这酒是臣在玄州时买来,酒家叫鱼儿酒,因工序繁杂,已无人会酿,臣拢共只得三坛,这是最后坛,”他微微扬起下巴,好像在等李成绮夸奖似,“亦是世间最后坛。”
李成绮弯下眼睛,粼粼酒液倒映在他眼中,竟仿佛玉珀流光般,他道:“孤很喜欢。”
看见他笑瞬间,谢澈便觉值得,“陛下,”他舌头打结似,“陛下喜欢就好。”
鱼儿酒味道甜美,几乎尝不出辣味,然而产自极寒北地,虽甜,后劲却极大,谢澈第次喝时不知深浅,半坛便让认为自己酒量不错谢澈昏睡过去天,醒来全不知自己何时睡过去,因后劲大得叫人酣睡,鱼儿酒也叫忘忧。
杯忘忧,美梦酣沉。
这酒喝下去身上暖融融,李成绮有点疑惑地低头看眼自己小腹,点都不习惯这样感觉。
李成绮拿着杯子,朝谢澈笑眯眯地伸手。
谢澈见他喝酒喝得这样不知深浅,时竟不知道该不该给李成绮倒酒。
李成绮指尖在空中点点那条鱼,“这是何物?”
“是龙脑。”谢澈回道:“能为酒增香。”
谢澈坐下,为自己将倒酒。
李成绮从未喝过酒,如他那般身份也无人逼迫过他,因而拿起酒杯时竟有点不知道怎办才好。
他略思量,举杯仰头,将杯中酒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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