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乘辇回来前还表情古怪地问:“谢卿,你说这可是上天对孤言而无信惩罚?”
被这种事扰谢明月沉默半晌,摇头道:“毋宁说罚陛下,更像在罚臣。”
李成绮极顺手地拍拍谢明月肩膀,安抚着说:“纵欲伤身,节制养神,你
他在心中拼命地安抚自己。
李昭死,谢明月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开罪于崔氏,开罪于太皇太后。
只要太皇太后愿意救他!
惊雷炸起,崔颖仪身体猛地颤下。
紫色闪电将马车顷刻间照得犹如白昼般,照亮崔颖仪已无人色脸。
“县侯?”车夫几乎被崔颖仪吓呆。
身上寒意与马车上暖气交攻,崔颖仪唇齿颤抖,哆嗦道:“去北苑。”
雨声太大,车夫并没有听清,刚回头想仔细询问,车帘劈头盖脸地打下来,崔颖仪在里面吼,“去北苑!”
马车疾驰,飞溅起大片水花。
冰冷雨水顺着崔颖仪头发淌下来。
秋雨冰冷,寒气砭骨。
崔颖仪惨白着张脸被宣王府下人扶出来,他目光呆滞,宛如游魂般,雨水滴入脖颈,顺着脊骨淌下,冷得他抖,面色骤变,喊道:“血!”
宣王府管家惊愕地看着这平日里风度翩翩崔县侯。
崔颖仪以手捻,扬到管家面前,“你看,血!”
因为他动作,弄得他半身雨水,这样冰冷潮湿感觉令崔颖仪愈发惊恐。
……
大雨瓢泼,长乐宫中有些说不出潮湿。
谢明月将发簪从冠中拔-出,又轻轻取发冠,搁到桌案上,长发登时散落,被谢明月拢到手中。
他从宫人手中接过牙梳,插-入李成绮顺滑黑发间。
两人气氛稍稍温存,忽然天降大雨,雷声震震,惊醒意乱皇帝。
他控制不住发抖。
事到如今,只有太皇太后,只有他姑姑能救他。
崔颖仪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忘不当年李昭对崔氏所作所为,他忘不家中长辈提起皇帝时面上流露恨意与恐惧。
李昭已经死,李昭死。
“县侯,县侯,”管家忙安抚崔颖仪,李旒匆匆走入宫,看他离开时神情,恨不得将崔颖仪立刻捆到皇帝面前,管家不敢和崔颖仪多纠缠,“没有血,”他手给崔颖仪打着伞,还要哄他,他伸出手,给崔颖仪看,“您看,都是雨水。”
崔颖仪脖子猛地缩,看向管家眼神几乎有几分哀求,但或许雨水太冷,夜风吹过,他如初梦醒般地看向管家,而后头也不回地往外面走。
管家追不上,把伞塞到腿脚麻利侍人手中,“快去!”
侍人踏着雨水跑出去。
站在外面崔府侍人要扶崔颖仪,被崔颖仪把打掉手,他上车太急,险些没站稳,从上面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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