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是真点脸都不要。
从这点上看,还颇像李昭。
有宫人上来换数碟茶点,样样精致。
崔桃奚挑碗桃汁酥酪,酥酪入口绵软,奶香淡淡,桃味清甜,桃肉先前糖渍过,保留桃子本身甜味,又去掉其中酸涩。
李成绮见她吃两勺才放下,心里想着晚上就把做这道茶点厨子送到北苑。
譬如说,崔愬该死。
在这点上,他们默契无言,拍即合。
崔桃奚目光在他脸上扫瞬,嗤笑声,似是嘲弄,又似是戏谑道:“该是谢陛下才对。”
李成绮立刻起身,“不敢。”
崔桃奚看起来很是索然,但也懒得挥手阻止。
重彩眼睛,不笑时冷冽而威严,叫人只想在她脚边叩拜,而不敢有丝毫忤逆。
李成绮与她相望时眼神平静。
“那就,”涂着暗红蔻丹指尖轻轻划过案面,女人声音不高不低,还含着点如常笑意,“劳烦陛下,给他留具全尸。”
话音既落,少年皇帝果不其然看她,眼中闪过惊讶。
崔桃奚语气淡淡,“这样,方才不算辱没命人挑好棺木。”
然后尝块金丝糕,她不喜欢,只尝点。
青霭站在珠帘外,轻声唤句,“陛下。”
李成绮示意他进
小皇帝愿意拜,那就让他拜。
“孤无意于为难崔氏族,”这当然不是真,崔氏族人当年因为崔愬缘故飞扬跋扈横行时,时人称天下分二姓,其中所说姓自然是李氏,另姓便是崔氏,李成绮对于崔氏厌恶可谓根深蒂固,他登基后,是人心不稳,二是崔氏是崔桃奚娘家,也是他外祖家,故而没有将事情做绝,“舞弊事,孤亦十分痛心。”
少年垂着眼睛,面上流露出悲恸之色,“崔氏名门望族,累世公卿,竟出此等人,定是孤疏忽缘故。”
崔桃奚似笑非笑地看装模作样李成绮眼,很是疑惑地问:“治家不严,陛下何辜?竟不知,陛下身上也流有崔氏血。”
太皇太后说半点不客气,李成绮垂首,回答得有理有据,“孤是先帝之子,崔氏与陛下相连,自然也与有关。”
少年人正襟危坐,然而崔桃奚注意到,他肩膀有瞬间放松。
因为她不为崔颖仪求情放松吗?
崔桃奚觉得有点好笑,相识不过短短数个时辰,崔桃奚却已经知道这少年人绝不会因为她求情而不处置崔颖仪,既然她意见无用,那何必在乎?
李成绮唇角似乎有丝笑意,“是。”他道:“多谢太皇太后。”
以李成绮之冷情,与皇室亲族内部之凉薄,李成绮与崔桃奚能表现得如此体面最重要原因之,便是他们母子二人,永远都能在要紧事情上达成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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