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着走到窗户前,打开窗帘,看着郑文英推着三轮车走远,这早,她是去进货。
沈听眠看着她摇摇晃晃背影,她费劲地蹬着那个破旧三轮车,下,又下,身体好几次离开座椅,单薄身影看上去摇摇欲坠。
他不想怪她,他知道他不能怪她,他是独生子女,她就他这个儿子,没有丈夫,凭着自己把他拉扯大。她又接受过多少教育呢,初中毕业就出来打工,现在大学毕业家长都不定可以理解这个病,他自己还不是样,兜兜转转做那多检查也没想到可能是抑郁症。
这个病普及率又是多少呢?她拉着他次又次去医院缴费做检查,她不是没有相信过他,只是他们都错。抑郁症,如果不是特别强大共情能力,或者亲身经历过这种病痛,根本不会有谁能做到感同身受。他又为什要苛求亲人理解他。
她对抑郁症专业知识匮乏并不能成为被苛责理由。
着他面,给自己耳光,含着眼泪说,“错,改!”
沈听眠怔下,李牧泽这巴掌力道很足,他半边脸很快微微红肿起来,看见沈听眠有所缓和,便立马走上前要去拉他:“答应你,下次会考好,以后都听你,自习课绝对不说话,不搞小动作。”
“可以吗?”他抽噎着问他,“会争气,你别不要,可以吗?”
沈听眠喘不过气,他心脏早就已经死在夜里,他不能再消耗李牧泽,让他等他,等他是没有意义。
借太阳光同样没有意义。
精神折磨固然可怖,生活操劳未必相对轻松。
他活在母亲给他创造时代里,还要去责备她、怨恨她。
她确不该被这样对待,她生他、养他、供他读书、给他做饭,她足够努力,足够对他好,她没有做错什。而在不久后,她却要失去她唯儿子。
他抓着窗帘,泣不成声。
对不起,真对不起,下辈子让来做妈妈吧。
沈听眠扒开他手指,跟他说:“别让们连同学都没得做。”
李牧泽在沈听眠心里地位和死亡相当,只是这次,死亡胜出。
李牧泽绝望样子让他很痛苦,四点,沈听眠还没有睡着。
他去厨房,打开冰箱把芝麻饼拿出来,已经有些烂掉,解开袋子,味道又酸又臭,他不知怀着怎样心情,咬口,味道发苦,还又冷又涩,他面无表情嚼会儿,干呕出来。
他从厨房出来,正好看见郑文英轻声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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