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超那时候就知道,李牧泽最终还是会放下,他只是不甘心、不愿意,他还很小,别人不要他,他要再闹闹。
他并不知道为什,很同情沈听眠。沈听眠身上有种隐形绝望,这不是谁都能理解,他也不能,他只是隐隐猜到。
他无法对沈听眠说出:“加油,你可以。”
或者是:“再坚持下。”
这样话,他怎样都说不出口,有些人绝望大到让人觉得要求对方坚强不是善意,反而是种苛求。
这是很大难堪,老师对着沈听眠吼:“滚!滚出去!”
那算不得什,对沈听眠来说,他任何感触在如今都显得苍白脆弱。过去会要他命,现在不过尘埃。
“开心不?”
下课,刘超就嬉皮笑脸问李牧泽,李牧泽微微皱着眉,烦躁道:“开什心?”
“他那对你,现在倒霉,你不开心啊?”
麻烦和尴尬:不给他传卷子、对他说话充耳不闻、又在他睡觉时候大吵大闹等等,他这样幼稚地发泄着自己痛苦和不安,沈听眠却也没有痛觉。
当他要出去时候,李牧泽好像怎也听不见,硬是拦在那里,脸恶劣地看着他。只是这种欺负是有尺寸,如果沈听眠表情会有点点脆弱,李牧泽就会声不吭让开。
他在这种时候把握尺寸还是会让沈听眠很细微地被刺痛下。
沈听眠和孙星鹏换座位,坐到最里面。
但李牧泽并不乐意,尽管那时装好像没事人,眉宇间却全是阴鸷。
但他也做不到关心沈听眠,做不到真正理解关心往往毫无用途,而被关心者还要因为那些丝毫无用善意和示好感到亏欠,增加自负担,这是十分不讲道理又客观现实。因为绝大多数人善意往往都要求反馈,如果他们得不到,便会反过来指责曾经伸向援手
李牧泽不开心,他简明扼要:“滚。”
“那你打算怎着,”刘超说,“人家现在看上去真是不怎在乎你。”
李牧泽沉默好久,跟他说:“没意思。”
“什没意思?”
“勉勉强强东西都挺没意思。”
喜欢过你人,恨起你来只会有成倍力量,不是所有人都能抗住这样反噬。
刘超在那时候能隐约感觉到两个人之间惨烈情况,方面,他站他兄弟,另方面,他又觉得沈听眠精神状态似乎出现问题。
他对沈听眠没有感情,之所以会着重观察,纯属是因为李牧泽,所以要格外客观。
沈听眠这段时间也成为老师们批评重点对象,他自从换位置,到班里最角落,就开始睡觉,趴就是天。
那天正赶上个老师心情不好,她拿着书直接在沈听眠桌前把他敲醒,动静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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