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个声音突然插过来:“是,你已经死,辛苦,现在可以好好休息。”
这就是。
他不喜欢世界消失,这次他无需停留,以后不会再是谁孩子,谁喜欢人,他不用再去对任何无法救他恶意和善意做出回应,日出月落,人间所有都再
他就快要摸到这曙光。
沈听眠觉得忽冷忽热,他朦胧间好像睁得开眼睛,眼前红白交间,母亲影子淡去,有手电筒光在闪,人影交叠在起,有人大声叫着他名字要他保持清醒,光怪陆离。
他本能地想要动动,但是身体好像散架,死死黏在地上,血腥味儿****往外冒,他张开嘴,就有血块迫不及待地捅出来,在某个瞬间,他感到十分惊恐,生怕这疼痛分量还不足以让他死去。
很疼,肚子疼,腰疼,疼得他快要受不,他身上好像没有衣服,身体以诡异姿势扭曲着,痛苦阵阵伴随着冷热传来,他好像听到有人吐,外界很嘈杂,他却隐约听到天使们降临声音。
他们会带自己走。
个人忽然死去,会像石头砸入平静海面,在短时间内荡起急促浪花,激起疯狂水珠四溅,而过不多久,切又会重归平静。
生前得不到东西,死后也不会得到。
沈听眠不再想用死亡惩罚谁,或者让谁惋惜他,他迫切地想要结束痛苦,真正懂他人会为他感到开心,他相信李牧泽以后会明白他。
写无数次遗书删删减减,最后只剩下这段话:
“死和任何人任何事都没关系,死前想再玩把,所以和李牧泽去游乐场,这件事和他完全没有关系,谁也不要怪他。”
这痛、这难受,这次终于可以死吧。
他浑浑噩噩地想着,感觉到意识在流失。
他到个白茫茫地方,恍恍惚惚问出声来:“死吗?”
没有人回答他,他便直磕磕绊绊地,意识不清地问:“、死吧,死对不对。”
有声音要回答:“你……”
他把遗书和抑郁症诊断书放在窗边,然后跳下去。
就这样,没有别事情,他可以休息。
他闭上眼睛,却在模模糊糊里看到母亲跪在地上哭,她那狼狈,他看着她摇摇欲坠走在街上,逢人就问:“你看到儿子吗?他还活着吗?”
她夜白头,店也不开,抱着枕头在床上宿宿地哭,她问空气:“是不是太恨妈妈,所以才不来妈妈梦里?”
这幕沈听眠幻想过无数次,然而真实发生在眼前,他并不觉得解气,只剩无尽苍白和惶然。只是这份悲伤渐渐模糊起来,他看见自己期待乐园近在咫尺,精灵在歌唱,美妙、奇幻光洒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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