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远原本想吐出来,但又觉得这样不太文雅,只能硬生生咽下去:“你是不是放过期?”
尤斯图挑眉:“军用压缩饼干保质期足足有八十年,你居然觉得它过期?”
路远听见尤斯图话,下意识睁开双眼,他黑色眼眸神秘而又深邃,像极数百万年前那片未经污染星空:
“……”
路远张张嘴,原本想开口解释自己不是雌虫,然而话到嘴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总觉得哪里怪怪——
他是名人类。
他既不是雌虫,也不是雄虫,他是名人类男性,他没有办法亲口承认自己是只虫子。
提交报名表时候就把他打晕,否则以后在学院恐怕得天天面对他那张讨厌脸。”
路远发现尤斯图无论对谁都是这副德行,总是平等地恨着每只虫:“你很讨厌他?”
尤斯图反问道:“难道你觉得他很招虫喜欢?”
路远瞬间不说话,在这件事上他和尤斯图达成高度共识,温格尔确实是只讨厌臭虫。他拉开飞行器舱门,在副驾驶落座:“你想带去哪里过夜?”
酒店还是宾馆?
路远已经远离曾经赖以生存那片土地,假使他承认自己是只虫子,就好像背弃最后仅剩层信仰,放弃自己人类身份,那种空落落感觉令他害怕。
路远觉得这句话对他来说异常艰难,反复尝试几次都没办法说出口,最后只能皱眉放弃,反正就算不说,明天上学尤斯图自己也会知道。他拿起那袋压缩饼干,正准备吃点东西平复下心情,然而刚刚撕开包装咬口,整个人脸色都绿:“这是什东西?”
尤斯图头也不回地道:“压缩饼干,你不识字吗?”
路远诧异出声:“这是压缩饼干?”
他只感觉自己吃坨乡间泥巴土,还是那种在地沟油里浸泡七天七夜,最后加入堆腥臭海鲜搅拌而成土。
尤斯图坐上驾驶座,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瞬:“先随便找个公寓吧,学院大门现在已经关,没办法回宿舍。”
他没说那栋公寓就是自己家。
路远对于这个时代雌雄之间距离界限并没有个清晰概念,再加上他今天什都没吃,还打两次架,早就饿得头晕脑胀,闻言并没有拒绝,闭眼有气无力道:“只要那里有饭菜就行。”
尤斯图发动飞行器,直接从旁边拿袋压缩饼干丢给他:“你以为自己是‘珍贵’雄虫吗,堆雌侍在家里排队等着给你做饭,们可享受不到那种待遇,雌虫只用吃压缩饼干和营养液就行。”
现在外面天色擦黑,却没有任何属于晚霞绚丽,七点到,整座城市就直接落入无边黑暗中,死气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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