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很快接起来,语气惊喜不已:“柠柠,今天怎有空给妈妈打电话,是学校里遇到什事吗,还是钱不够用?”
沈禾柠步步踩着地面上积水,经过那道薄时予曾站在她楼下,彻夜靠过冰冷墙壁,静静问:“妈,你在家吗,想跟你见面,现在就买车票回去。”
女人愣下,受宠若惊地说:“没,没有在家,就在你学校附近不远,本来是最近天气不好,不放心想过来看看你,怕你忙所以就——”
沈禾柠脚腕发软,坚持往前走,双桃花眼沁满冷水,在路灯里映出疯狂灼烈光:“好,地址告诉,去找你,马上就去。”
打电话她会挂,发信息她会装傻不回,只有见面,必须见面。
话筒紧贴在唇边,浑然不知自己误碰挂断键,通话已经结束。
她胸前急促起伏许久,才半梦半醒样问:“他是哪天出车祸落水,地点在哪,当天什天气。”
她手无意识落在自己健全右腿上,用力扣住膝盖,在不足千万分之轻微疼痛里,代替并不存在对方,艰涩地把几个字从齿关间挤出来。
“是四年前中秋夜吗,琴河边大桥,当天下,bao雨,个十五岁女生因为不想被带走,从家里高烧跑出去,被辆酒驾越野车撞下河,有个人……”
她犹如跌进真空,感官全部被封闭,只有不断回旋剧烈心跳和血流声,遍遍冲刮全身,机械地往下说。
女人报出来地址是离舞蹈学院三条街远家酒店,沈禾柠刻不停打车赶到,上电梯时候看到镜面里映出来人,脸色素白得像纸,嘴唇鲜红,漆黑眼睛深井样。
她想,这个索命女鬼样子,绝对不能给哥哥看见。
想起他时候,她整个人昏沉得要倒下。
但走向那个房间,把门拉开刻,她又前所未有清醒,无数冷水从头顶瓢泼而下,把她浇得肺腑冻结,又阵阵灼烧,如同架在漫天遍野山火上。
女人很瘦小,年逾四十仍然秀丽,也得益于最近几年保养得好,远不是当初凭空出
“有个人从背后冲上来把她抱住,给她挡所有伤害,因为她濒临昏迷,不记得身后人身形和声音,只有模糊别怕两个字,从医院醒过来以后,坐在床边女人受点轻微皮肉伤,却告诉她——”
“是妈妈保护你。”
“而你那割舍不下哥哥,哪怕你落水差点出事,也从来……从来没有回来看你眼过。”-
晚上八点,沈禾柠身上胡乱裹件连帽大衣,半张脸都被遮住,手上提着个不算大旅行包,脚步虚浮地走出宿舍。
她站在楼下淅沥细雨里,给几乎从未主动联系过人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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