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说每句话都戳在李琴琴心上。就在曾经年多以前,在他们刚刚得知许河得病时,这个家庭曾经承受过,左支右绌,力不从心,异常煎熬日子。
“可不想离婚
“许青舟现在学校工资,扣除保险到手是六千,你也差不多。寒暑假只有基础底薪。两个人年算下来,加上奖金也只有十五万左右。扣除你女儿学费、学杂费、培训费,还要吃饭坐车交水电,维持日常开销。你不如自己算算?”
陆承此时此刻像个精明商人,把所有利益收支项项摊开来罗列。
打完算盘以后他嘴角扯出个满含恶意笑容。
他盯着李琴琴,阴恻恻地说:“你看,很简单道理。你不离婚,你们家四个人就全都要受罪,谁也别想好过。”
“你也管许河叫快十年‘爸’,你怎忍心看他去死?”
“你凭什让离婚!”李琴琴大声说道。
她整个人都紧绷起来,手捏着拳头,身体因为情绪而微微发抖。
“不会离婚…………”
李琴琴话没说完,便又次被陆承打断。
“你不离婚,可以啊?”
陆承说完,把嘴边烟掐,留给李琴琴段思考时间。
李琴琴扭头看向窗外。窗外阳光有些刺眼,让她眼睛里浮起水雾。
细小颗粒物漂浮在光线里,她觉得自己胸口憋闷,仿佛喘不过气。种巨大压力像座大山,轰然就压在她身上。那是曾经许青舟承受过,替她扛起来重复。现在也轮到李琴琴做出这个艰难抉择。
她终于有些理解许青舟。她觉得自己眼前坐着男人是个彻头彻尾魔鬼,像是刚从地狱里爬上来,看准就狠狠咬上你,撕下块鲜血淋漓肉。
——钱啊,多现实问题。它甚至能买到人命。
陆承笑笑,然后瞬间变脸:“你不离婚,许河就去死好!”
他垂下眼睛,“咔哒”声按着打火机点烟。火光给他面庞打下层光暗分明影子。陆承深吸口烟吐出来,两人之间瞬间烟雾缭绕。
“很简单道理,你们没钱给许河治病。”
陆承把手腕搁在桌子上,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好整以暇地说:“可以给你算算看。许河每个月透析要花两千块钱。虽然医保可以报销大部分,但是药费不算在内,除此以外还有检查费用,年总计下来大概十六万左右,医保报销大部分,但自费也还是要两万多——这是在许河没住院情况下。”
“他要住院,公立医院没有床位。而现在给他安排私立医院,个月要两万多住院费,年下来就是二十来万。你们也可以不住,但保证整个文市除这家私立医院,没有医院有空床位收他,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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