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骞住在苍溪院,里头栽着棵老梨花树。平日里只有他跟师父住,此时刚进院落就看见有人进进出出,几个不认识仆人正在往里搬东西。
詹天歌和任林少撑着伞等在门口,看到徐云骞踩着水路小跑来,道:“徐师兄。”
徐云骞眼看他溅起泥泞,默不作声朝左边挪步,徐云骞和顾羿共撑把伞,顾羿也莫名朝左挪步。
詹天歌又看到旁边跟着顾羿,又道:“这就是小师弟啊,长得真俊。是詹天歌,比你早入门,不过不是同门。”
顾羿逢人嘴很甜,打招呼:“詹师兄好。”
。都说名门正派徒弟心肠好,原本以为徐云骞跟他师父是路子,哪怕自己淋湿也要照顾弱小,这才应该是他们修道。
徐云骞伞点没偏,正正好,人淋湿半,觉得自己很公平,悠悠道:“你湿关屁事?”
顾羿愣,大概也没见过这种人,不是说自己是他小师弟吗?顾羿知道自己是以貌取人,徐云骞浑身上下透着股禁欲感,以为定是人美心善大师兄,哪里知道这人脾性跟他长相半点关系都没有。
顾羿想着事,脚下多跨步,徐云骞突然停下,道:“迈回去。”
“嗯?”
詹天歌被叫声师兄,心里发暖,在正玄山大家关系都挺生疏,很少被人这叫,脆生生应下:“唉!这小孩儿真讨人喜欢,怎这瘦啊?”詹天歌老妈子似得去捏顾羿细胳膊,顾羿也大大方方让他摸。
徐云骞看他们师兄弟情意融融面不改色,问:“你们在这儿干什?”
詹天歌收回手,此时有点尴尬,道:“今日下雨,洛生峰被淹大半,们宿院都被分到主峰来,跟任林少来借住几日,等过几天修缮好就回去。”
詹天歌说完,任林少又插嘴,“是掌教特批,顺便帮小师弟熟悉下教中事宜。”言下之意就是有什看不惯跟掌教说,他们俩只是服从安排。
徐云骞晒,道:“师父是怕欺负小师弟吗
“入室弟子头回上正玄山,步都不能漏。”徐云骞解释道,不能用轻功也不能越级,每步都要脚踏实地老老实实踩着台阶上山。
顾羿以前在刀宗里野大,头回听到这种事,心想这帮道士事儿就是多,咬牙切齿问:“敢问正玄山多少阶?”
徐云骞勾起个笑来,道:“六万四千七百二十六个。”
顾羿:“……”
等六万四千七百二十六个台阶走完都已经快入夜,顾羿恨上徐云骞,这辈子也没口气走过这多台阶。顾羿恨上徐云骞,徐云骞也并不怎待见顾羿。徐云骞这人对于不喜欢人冷着就是,顾羿却偏偏对谁都要挤出副笑脸,看着徐云骞都替他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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