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羿开始细细抽搐,靠着徐云骞肩膀,直止不住抖。
徐云骞抱着浑身赤/裸顾羿,他抚摸着顾羿额头,把那些湿漉漉发丝拨开,然后再把他抱在怀里,仿佛要揉进骨血里。徐云骞无法分担他痛苦,他头次知道自己这无力,除把顾羿抱紧什都做不到。
徐云骞很木然地坐着,和顾羿起坐在苦涩药浴里,他们胸膛相贴,徐云骞心脏有力强壮,顾羿那边微弱到几不可闻,仿佛片刻就能吹灯拔蜡。
徐云骞把十年前事点点整理出来,当年事变得很清晰。
顾羿曾让江沅给自己带话:“不是你良配。”
羿打横抱进浴桶,顾羿满目疮痍身体很快就浸入其中,徐云骞问:“有用吗?”
任何个大夫都不乐意别人质疑他医术,沈书书顿时板着张脸:“你不信别找。”
徐云骞知道沈书书医术直是剑走偏锋,治病也比别人怪异,没有再质疑。
顾羿脑袋靠在木桶边缘,刚开始毫无反应,沈书书也直皱着眉,边试水温边让人添柴,柴火烧得太旺,屋内水汽蒸腾,顾羿身体都被烧红,脸色被蒸出层薄薄粉色。
大约过小半个时辰,顾羿才有点反应,他胸口开始起伏,胸前水纹在动。
说出这句话时候,顾羿已经身中蛊虫,十年前顾羿在开云寨,他第次被曹海平召唤,当时曹海平人在生死崖,隔着这远路,曹海平依然可以准确地让他心痛,他当时已经判断出曹海平给他吃东西是什,也明白曹海平救他命是要他来干什。
他能被曹海平控制得去杀王升儒,也能被控制得去杀徐云骞,顾羿如同野兽般聪明,懂得规避风险,他已经知道自己命运,他和徐云骞没有任何可能。
刚有点苗头,顾羿嘴角开始溢出血迹,徐云骞问:“这怎?”
沈书书懒得跟他解释医理,道:“他快死,总得下点猛药吧?”到这个份儿上,沈书书才管不着顾羿到底是不是舒服,实际上这招挺疼,不比毒发时好受多少,沈书书就是想让顾羿醒醒。
顾羿嘴角血迹丝丝缕缕地滴落在水中,他仿佛没有力气支撑自己,身体直止不住往下滑,鲜血和苦药起呛入喉中,如同个溺亡人在做最后挣扎,好像没有人撑着他就能堕入这无边苦海。
徐云骞看不下去,他穿着衣服就脚踏入药浴中,沈书书都没来得及阻止,他记得徐云骞爱洁,连沈书书药都不肯喝口,这池子药里面不少脏东西,徐云骞这爱洁竟然愿意进去。
他只穿着件纯白里衣,刚进去就被染成褐色,徐云骞抱着顾羿,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任凭他嘴里浓黑血迹吐在自己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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