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黑眼圈,啧,”厉扬脸上挂着嫌弃,“半夜出来能吓哭小孩。”
他俩你句句,周余在边上干看着,眉头都要拧成核桃。半晌,才逮着个插话机会,这纨绔把手伸,日本鬼子抽刀剖腹般,“哟,厉总!”
“小周总。”厉扬跟他握手,有礼有节。其实方才进门厉扬就瞥见这只花蝴蝶,但站他立场上,除非周余旁边坐着他爹,否则怎也不可能先打招呼。
周余眼珠子活泛,滴溜溜转,又嬉皮笑脸起来,“这可巧呢,没想到能在这儿碰上厉总。”
厉扬不跟他打哈哈,“不巧,特地来。”
刘铮上楼替许尧臣拿运动水壶和跑鞋去,许尧臣说吃多,要出门跑步,说什都不上楼,压根没给周余尾随机会。
滑不留手猎物往往能勾起人更恶劣占有欲。
周余手指捻着,指腹捻出粘腻感——他皮肤摸起来不该是细腻柔软,或许富有弹性,让人想用牙齿刺破……当他被撩拨起来时,会放下身段来求欢吗?
露骨幻想让周余口干舌燥,他正欲凑近许尧臣,却不防让骤然出现“入侵者”占先机。
“挺闲啊,不干活跟这儿磨什洋工呢?”
双手怎放都姿势不对。
冲动,他想。
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总不能让司机掉头回去,那吴曈从此就要手握老板临时变卦黑料。
千多公里,总要有个理由。
他们不是恋人关系,仔细深究起来,甚至连包养关系都不是。
句话,把天聊死,周余就是
膝盖让人碰着,远看是合适距离,谁也没碍着谁,可隔着裤管热让许尧臣切切实实地懵瞬。
厉扬脚尖碰碰他,“问你话呢,傻。”
许尧臣捧着杂志,仰起脸,眼窝旁那粒小痣让余晖抹得赤红,跟着热烈起来,烧进双浅褐色眸中。他喉头轻滚,有种说不上松弛和委屈块儿漫上来,把他淹没。
“累得很,没工夫跟你逗,再不说话你可没饭吃。”厉扬让他那眼神烫着,少有地慌张着,好像得找点什才能牵回神魂。
许尧臣把杂志搁回原位,“吃过,”像只骄傲猫,“怕你。”
——谁会飞越千八百公里去看眼炮友?脑子被驴踢都踢不这实在。
可扪心自问,也没有为什,就是单纯地想这干。
成年以后,厉扬已经很少没有目地去做件事,这让他不习惯,似乎有部分自正在失控。
而失控感觉,并不美好,它使人无端地焦虑。
凯宾斯基大堂,许尧臣在沙发上坐着看杂志,周余没挨着他,挑张单人沙发,大大方方把视线落在他身上,从上到下,寸寸地,恨不得把他剖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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