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死你信不,”许尧臣踢他脚,“他都快三十人,有点性生活不正常?”
“明白,个不小心,魔头容易‘流于表面’。”
“夸张表情谁都会做,那不难,难是入戏。”刘宏道,“你打算怎处理?”
“悲而不伤。他自认不被世人所理解,众叛亲离,从痛苦中挣扎出来后,想求个三界平等。但天上人间,原本就没什平等,所以他注定是个悲剧。”许尧臣咂摸着人物,“用不着多发狠外露表现,这时候应该向内收,收在眼神里。”
刘宏看着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半晌,忽然问:“听说你不是科班出身?”
许尧臣手指搓着页角,声音不高,“对,大学没读。”
。
“小许!”刘导站土坯房屋檐下冲他招手,许尧臣还没来及捻出两句酸诗,就被拉回俗世红尘,只得跟厉扬说句回聊,起身找刘导去。
刘宏手里卷着剧本,内页已经翻得破破烂烂,上面用彩笔勾画乱七八糟,怕是除他自己,谁也看不懂那鬼画符。
“下午是重头戏,”刘宏说,“咱俩唠唠。”
趁着置景忙活,俩人在屋檐下那排木椅上并肩坐。许尧臣翻开自己剧本,问:“有变动?”
刘宏说:“你是有天赋,但天赋这东西吃不辈子。勤奋、热爱、坚韧、技巧,缺不可。”那边副导演喊他,刘宏站起来,用力捏把许尧臣肩,“走下去吧,你生下来就该吃这碗饭,可你不能打心眼里抗拒——哎呦,看你这惊讶,哥哥又不是瞎子,处几个月,这还能看不出来——告诉你吧,们搞创作,首先得擅于观察,其次得情感丰沛、敏感细腻,嘿嘿。”
刘宏背着手走,许尧臣看眼这糙汉背影,让他句“情感丰沛、敏感细腻”给腻出鸡皮疙瘩。他又独坐片刻,直到前面开机,才后知后觉地明白,刘宏这是在“点”他,是出于个导演惜才。
不多会儿,刘铮跑过来给他送刚泡枸杞菊花,见边上没人,这货脸八卦地挤过来,小声嘀咕:“瞧见孙老师后脖子上……很那个。”
许尧臣低头喝水,不小心给烫下,皱着眉,“哪个?”
“射情。”
刘宏笑,几分狡黠,“这得看你们发挥,要觉得哪不对劲,那指定得改嘛。”
“讲实话啊,哥,台词是真有点拗口。”
刘宏眉挑老高,“背不下来?”
许尧臣没直接答,手指捋过去那几行字,“正常人讲话,哪能这书面——魔头魔以后,都不说,变成吾。真到播出时候,观众不会觉得别扭?”
“咱们编剧意思,要有古意啊。”刘宏笑着,“这场戏关键,倒还不在词上,你瞧明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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