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胃不行了,不适合半夜贪嘴,”厉扬道,“我先回了。剩下的汤晾凉了存冰箱,明儿还能接着用。”
许尧臣愣怔,方才饱满的情绪一下子空了,须臾才回神,说:“澜庭药箱里有胃药,但说不准过没过期,你吃时候看一眼。”
厉扬拉开门,整个人让射灯镀了层亮光,让原本的憔悴无处遁形,他回过头,嘱咐许尧臣:“别熬夜,早睡。”
门合上,新租的房突然显得空荡起来,手边尚且热乎的汤面也跟着黯淡了,仿佛没了方才的滋味。
烘烘,却让他感到别扭。
——他们这算什么?少时玩伴重聚首?这中间先是九年的相隔,又是两年的磋磨,如今非要维持个虚假的和平,实在很没趣。
念头往这一转,他又唾弃了自己:矫情个屁!
作精是没有好下场的。
许尧臣把生菜捞出来,放筐里晾着了。
——人么,养成习惯之后总是不容易改的,给老板点时间,等他看见不一样的烟火,对方程的兴趣自然就淡了。
现在大约是个缓冲期,他们都得适应。
厉扬哪晓得旁边这位转了一百个心思,他专心地炖汤煮面,十二点多,这一碗看着寡淡的鸡丝面总算出锅。
葱花香菜撒进去,清亮的汤上薄薄一层油花,馋得人不饿也想干两碗。
许尧臣把面端上桌,转身想招呼厉扬也吃一口,没料狗皇帝却洗干净手把大衣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