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敢啊,知道没生命危险,就没通知。”吴曈直叹气,“老板醒着时候就说,别吓唬二老,要不们都可以卷铺盖滚。”
这时候不通知父母站在为人子女角度上当然能理解,可倘若老人以后知道怕是要生气。吴曈挺为难,但也没辙,许尧臣拍拍他肩,让他把用得上单据手续都留下,把豆芽菜轰回去补觉。
十二点才能探视,许尧臣在走廊站半小时,有点腿软,干脆跟旁边大婶借张报纸做地上。
大婶看他这德性就知道是在连轴转,熬着,好心劝道:“小伙子,逮着空子得睡会儿,里面人煎熬,外面人就要撑住,要不他们在里面更难。你家是谁啊,躺里面?”
许尧臣将脸搁在自己胳膊上,侧脸看着大婶,“哥。”
下去把老板给救上来。咱们大夫说,虽然失血多,但不致命。”吴曈语速快,连珠炮似,像是怕慢秒,就要把许尧臣吓倒,“手术结束以后醒过次,这又睡。”
颗心落到实处,许尧臣三魂七魄总算片片归位,他抿下干燥嘴唇,理清脑子里线团,问道:“怎回事?不是说当地武装冲突大部分在北部边境上吗?”
“这也说不好。”吴曈把他引到避人角落,“具体是什方面交战现在没确切消息,所幸范围不大,持续时间也不长,要不老板这次是真悬。当时索吞听见枪炮声,就带着老板他们从寨子里跑。也是不凑巧,共两辆车,辆在半途爆胎,换胎时候跟那帮民间武装迎头撞上,这才遭殃。乔先生说他当时没站稳,险些摔到山坡下,老板为拉他,结果自己掉下去。”
——嚯,原来是英雄没当成,个猛子摔成狗熊。
许尧臣双锋利眉微扬,找回点精神似,“真是英勇……那乔先生伤着没有?”
“兄弟连心啊,”大婶感慨声,“不过像你们这年纪,兄弟间能这亲真是不多。抓紧睡会儿吧,等到时间喊你。”
许尧臣闭上眼,大婶在旁边看着,有些可怜他——瞧着年岁不大,身子骨弱还得来守着兄长,脸白得纸样,口罩下露出颧骨上两片红晕像起病,发着烧样子。
大婶叫来自家男人,去旁边自动贩卖机给许尧臣买瓶矿泉水,放脚边
“倒是没有,就几处擦伤,不严重。”吴曈道,“本来乔先生要留下等着,后来被白总连拖带拽给带走。”
许尧臣靠着墙,脊梁却挺得直,他看看胡子拉碴吴助,于心不忍,“你也回去吧,在这儿等。”
“那哪成……”
“回吧,”许尧臣道,“下午得回桁州,你来换。”
吴曈犹豫着,须臾,正要张口,又听许尧臣问:“通知他父母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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