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徒劳。
这三年来他治好过很多人,有瞎眼睛掉耳朵,有缺胳膊断腿,有干脆只剩下口气。但只要他出手,他总是治得好别人,因为他拥有重生本源。
可是现在,他却治不好他爱人。
齐乐人咬紧牙关,赌气似继续。宁舟体内好像有什东西在吞噬他,贪婪地索取他,他好像在喂养只永不满足野兽,无论他给予多少,“他”都想要更多。
他们陷入僵持,齐乐人从半领域中调取力量,不计代价地投入,随着这庞大力量抽离,半领域内沙丘行宫首先出现异样——被白水晶窗妆点通天之塔中,阳光开始黯淡;绿意葱茏世界里,热带草木逐渐枯萎;瀑布与泉水缓缓干涸,安逸动物们感觉到末日征兆,发出不安悲鸣。
齐乐人要直起身才能帮他解开左眼绷带,于是宁舟闻到他脖颈上散发出来香味,像是咖啡味道,却又掺杂草木自然气息。他克制着自己,不要贪婪地索取这些气息,可是身体里有什蠢蠢欲动欲望,在无声无息地燃烧着,越烧越旺。
……
绷带层层解开,宁舟闭上眼睛。
……
只温暖手贴上他失明左眼,他指腹柔软,竟然没有点训练留下茧,这让宁舟觉得不可思议。
见到齐乐人。
他和七年后样,头栽进同个甜蜜陷阱里,无可救药。
不,也许更无可救药。
因为他开始就知道,齐乐人和他样,是个男人。
他满怀警惕、心存戒备、小心抗拒、试图逃避,但那又有什用呢?他不能说服自己心脏,不要为个久别重逢陌生爱人加速跳动。
必须停下来,齐乐人意识到不妙。
另个宁舟开始失控。
即使他眼前宁舟只是个回到十八岁少年,貌似无害。可是本体
是因为这具身体是他新塑造化身吗?还是因为他持有重生本源关系?
他努力让自己思维停留在这些严肃问题上,可是从齐乐人指尖弥漫过来暖意中,他无法再思考下去。
他闭着眼睛,感受着重生本源从他眼中流过,沿着血脉与骨骼,点点暖化他寒冷躯体,他像是浸泡在温泉中,只能发出满足喟叹。
齐乐人却陡然觉得冷。
体内重生本源像是注入黑洞之中,无底深渊吞噬着他力量,却全然没有用处。他皱着眉,不愿放弃希望,将本源之中力量倾注到宁舟身上。
只要跟着心走,他永远都会为爱沦陷。
脱掉斗篷,齐乐人心疼地看着宁舟断臂,低声问道:“疼吗?”
宁舟摇摇头。
齐乐人笑笑,笑容有些勉强:“低头。”
宁舟乖乖地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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