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笑笑:“好吧,遵守戒律是件好事。”
宁舟恢复点力气,能够独立行走。治愈术帮他减轻伤势,而他自己恢复力也让军医啧啧称奇,他觉得这是某种罕见天赋。
“不过相应,治愈术对你效果并不如对其他人那好。”军医提醒道。
宁舟沉默地点点头,这件事他早就知道。
“塞洛,那你陪他聊聊天吧,注意别让他再睡过去。”军医最后说道。
原来,这就是人间。
………………
宁舟醒来时,脸上全是冻结泪痕,他是被军医弄醒。
塞洛问道:“好点吗?你要是撑不住,派人把你送回军团驻地。”
宁舟从喉咙里发出沙哑声音:“没事。”
他们畏惧地看着他,而他只是冷漠地走开。
现在,他们起走远,只有他个人站在原地,将最后束花放在特蕾莎老师墓前。
他无法忘记特蕾莎老师最后看他那眼,那眼神中期待着奇迹。
可最后他没有为他们带来奇迹。
他辜负所有人。
军医离开之后,宁舟努力跟上其他人脚步,塞洛走在他身边,跟他说起自己两年来军旅生涯。
“去年去两界边境服役。你没有去过边境吧,那里遍地都是死人。每天有成千上万人在死,军团战士,骑士团骑士,边境人民,有被恶魔杀害,有饥寒交迫而死,甚至有被同类伤害掠夺……没有见过那些,你想象不到生命是如此轻贱,他们死得没有姓名。”
“越是靠近边境,就越是荒凉。有时候们整个小队行军数日,途径若干个村庄,里面没有丁点声
“别再让他睡着。”军医提醒道,“现在气温太低,昏睡过去很容易醒不过来。这里有点酒,让他喝口。”
“不!不喝酒!”宁舟仿佛被惊醒,惊恐地拒绝。
昨夜遭遇至今是鲠在他心头根刺。如果他昨晚没有溜去酒馆,就不会发现那群恶魔,也就不会连累他老师同学……
他己私欲,带来难以想象后果。
塞洛说道:“他还没成年呢,不能喝烈酒。”
临走前他去看他小企鹅,墓碑上木十字架是他做,两年过去已经老旧许多,而小企鹅在他手心里画面却恍若昨日。
他没有养活那条小小生命,也没有保护他老师与同学,他没能拯救任何人。
离开老教堂时候,他想跟那位聋哑老教士打个招呼,为自己当年偷地窖里酒道歉。教堂大门紧锁,他翻窗进入,最后在个狭小房间里见到躺在床上老教士。
他年老衰弱,已经死去多时。
无人发现,无人在意,无人收殓,只有蛆虫平静地啃食着腐烂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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