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骆枳还要考虑怎以最短路径滚进床底,怎再把手背上吊瓶针扯下来自保,怎戳任尘白几个血窟窿,再趁机往死里踹任尘白脚,把任尘白揍得爬不起来……
骆枳歪歪斜斜倚在床头,低着头想会儿,没忍住真笑出声。
想什呢,他现在根本动不。
好像有什东西在剖开他胸口,又或者是只手径直扒开他后背,踩着他肩膀,点点抽他筋。
但是不耳鸣。
从小到大日记,每年生日给自己买礼物,自己写只给自己听歌,只有自己才见过照片和自己画画,任姨留给他好长好长早被翻旧手写信,切向任姨证明他有在高高兴兴好好活着证据……
他像条非常滑稽穷光蛋恶龙,守财奴样盘踞在自己洞口,寸步不离地护着那些在任何人看来都毫不值钱贵重宝物。
骆枳没有问任尘白,那辆车里东西有没有被留下来。
这种问题是没有被问出来必要。
任尘白玩够猎物,决定亲手掐灭那线生机时候,从来没有留线习惯。
小骆枳真好喜欢任姨。
他也不是从开始就天不怕地不怕,有哪个敢横冲直撞小孩子,不是因为背后有个人不论什时候都能替他撑腰。
任姨就是那个定会护着骆枳人。
任姨名字叫任霜梅,人和名字样飒,又知性又优雅又利落果决,整个任家都是任姨做主。所以就算她点都不给骆承修面子,骆家主也只能咬碎牙闷头吞到肚子里。
不知道多少次,遍体鳞伤小骆枳偷着打电话,找到任姨告状,然后被领着昂首挺胸离开骆家。
骆枳仔细分辨好会儿,才发现原来不只是耳鸣声音消失。
身边所有声音也起消失得干干净净,这下不吵,很舒服,只有脑海里任姨搂着他低低唱着催眠曲。
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遮窗棂。
今晚月亮就好亮啊。
亮得
好习惯。
来天降正义屠恶贯满盈孽龙勇士顿操作,把自己家水晶也炸。
骆枳心里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也不知道好笑点,究竟是因为亲手毁母亲痕迹已经快疯任尘白,还是正在点点从某个地方碎裂开他自己。
任尘白至少有个优点,即使是气疯也绝对不会动手打人。
……
那辆车是骆枳十二岁那年,因为些原因被骆夫人从二楼推下去,在病床上醒过来以后,任姨送给他。
十二岁骆枳当然还不能开车,所以任姨就和他手指碰手指拉钩,把这件事当成个绝对秘密。
这辆车是骆枳绝对秘密基地。
骆枳把所有不肯给别人看秘密,都藏宝样仔细藏到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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