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问你话。”骆承修语气冰冷,“你来这干什?又有什打算,还想在这儿闹场?”
骆枳这次才像是被叫醒,视线动动,停在窗外人身上。
骆枳辨认着他口型,然后微微偏开头,想会儿:“来这干什?”
他语速很慢,几乎像是个字个字在学说话,嗓音比平时更沙,语调带有某种特殊轻缓
骆承修神色冷下来:“你问?”
没有血渗出来,只有点点灰白、吹就散冷烬。
“骆枳?”骆承修声音从窗外传来,“你来这干什?”
他刚交接好工作上事,正准备去家人齐聚晚餐。由助理打着伞,经过花园时,却意外看到不该出现在这里人。
骆承修拧起眉峰,看着站在窗前骆枳。
这些年下来,他对这个顽劣次子由失望到心灰意冷,再到不加掩饰嫌恶,最后只剩下厌弃。
这时,终于被新画面缓缓侵蚀。
摆满花草生机勃勃窗台变成空,大片灰暗斑驳白,角落里爬出圈圈点点霉菌,聚成深浅不荒诞形状。
放满书书架变成空,实木架接纳白蚁或是别什新住客。蜿蜒纹路诡异地攀在边沿,其中层木板已经接近蛀空,下面散落着木屑和粉末。
那些酝酿整天浓云没有落空,漆黑天幕挤着大团铅灰色,又往地上浇起瓢泼,bao雨,白天沉寂风也有生命,呼啸着穿过被雨打得不住摇晃枝叶。
窗外护栏已经彻底锈蚀,暗红铁锈戳在雪亮电闪里,怵目得像是湿哒哒抹血痕。
骆枳这次没有再回答他,而是垂下眼睫,自己得出刚才那个问题答案,慢慢开口:“不知道。”
骆枳轻声说:“不想来这。”
他说话样子还是显得很奇怪,人也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外面照明光线原因,他瞳孔像是散,很黑很静,空荡
只是这次,骆枳样子莫名有些奇怪。
骆承修倒是知道他病,但二十几岁大小伙子,生几场病转天就会好,有什好说?
骆承修紧皱着眉,他不知道骆枳这样究竟怪在哪,但莫名就碍眼得叫人心烦。
……就好像全世界都欠他似。
骆承修直想不通,明明都是自己儿子,怎偏偏骆枳就矫情到这种地步。
……
骆枳收回手,看着掌心血痕。
他两条腿像是变成石头,身体也是,如果真能变成石头就很好,就不用徒劳地自不量力地抵抗记忆轰轰烈烈攻伐。
但他毕竟还不是石头,所以他只能像个被风车打得败涂地荒唐骑士,看着自己最后盔甲生满锈迹摇摇欲坠。
他终于也和盔甲起爬满蛛网似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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