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尘白似乎在翻阅文件,声音依然有些漫不经心:“他身体还好吧,现在还难受吗?”
“……好吧。”骆钧慢慢松开僵硬手指,“应该不会难受。”
任尘白应该是点点头,他那边还有个会要开,已经差不多到时间。
任尘白又向助理确认遍,承诺会在随后把简怀逸那些把柄发给骆钧,就准备挂断电话。
骆钧叫住他:“任尘白。”
他大概会再也不戴那个领带夹,大概会恼火骆枳多此举,他不会去想这里面究竟有多少恼羞成怒。
他想起那条湿透冰冷领带。
他甚至不知道领带夹是什时候掉下去。
领带夹太不起眼,他没有注意。
骆枳呢?
海里捞个月。
骆钧确已经在被自己罪罚着。
他以为这就是极限,他不觉得还会有什惩罚比他承认自己有罪更严重。然后他发现原来切都根本没有开始,直到现在那场凌迟才真正剐下第刀。
还有多少在等着他?
他忽然再也不敢去翻找自己记忆。
任尘白往会议室走,他伸手扶下蓝牙耳机,背景音变得空旷:“还有事?”
“你……找找他吧。”
骆钧说:“你找找骆枳,帮帮,把弟弟弄丢。”
骆钧低声说:“在哪儿都找不到他。”
骆枳起眼吗?
骆枳究竟掉在哪,骆枳有没有呼救,骆枳有没有看见他?
骆钧被困在每种可能里,他发现这些可能没有种不残酷,没有种不让他只是站着都仿佛被海水涌上来溺去肺里全部空气,他听见耳机里任尘白还在说话。
“又联系不上他,他是又换电话吗?”
“没找到他……本来是不知道怎就心软,想让他跑出去松快几天,没想到真被他跑。”
他终于意识到原来这才是真正惩罚,那些过往全变成鲜血淋漓漆黑荆刺,他甚至提不起足够勇气再去里面找骆枳痕迹。
他会扔吗?他当然会扔。
他直都是这样。
骆枳送给他那些礼物,都被他不屑地随手抛开,早已经找不到丢去什地方。
哪怕那个领带夹对他来说意义非凡,哪怕它帮他赢来第笔八位数单子……如果想到这是骆枳帮他,大概也只会让那个时候他觉得耻辱和烦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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