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炽看着明危亭原本坐着地方。
骆炽不知道那里已经没有人。
他吃力地、磕磕绊绊地学着坐在那里影子,张几次口,气流声从喉咙里淌出来。
骆炽回答他,晚安。
“没关系,会努力让他适应。”
明危亭轻声说:“会学习让他安心。”
“把房间改造成他熟悉样子,会好些。”明危亭低下头,查看储存在手机里资料,“会每天和他说晚安,如果他能够接受——”
明禄推开门,轻声提醒:“先生。”
明危亭怔怔。
明危亭轻蹙下眉,下意识沿明禄示意方向看眼,忽然停住话头。
他花些时间,敛去那些刺人冷厉,走到被明禄稍稍推开门缝前。
骆炽又醒。
明危亭无声捻下食指指节。
如果骆炽现在意识状态是正常,反而好办得多,那种初醒时不知身在何处本能恐惧会立刻被骆炽自己压下去。
净。
骆炽早晚不会姓骆,不会再和这家人有任何关系。等那个时候,那团火可以在所有邮轮和海滩上弹吉他,可以画任何风格画,定会有人对他说千次喜欢,他不会再遇到任何危险。
早晚有天,骆炽能放松地从床上醒过来,惬意地伸个懒腰,卷着被子再睡个回笼觉。
所以那些梦魇也该换个人缠着。
“他不是喜欢关禁闭吗?”明危亭说,“明家也有禁闭室,请他每晚都去坐坐。”
他视力很好,所以即使是站在门口,也依然不难确认骆炽情形。
骆炽那双眼睛是点漆似黑,干净得像是用水洗过,只是依旧空洞茫然,找不到任何可以落定焦点。
骆炽似乎也并没在找。
他只是安安静静地斜靠着墙,他太疲倦,这样动作已经让他身上剩不下什力气,但他还是在睁开眼睛。
骆炽眼前什都没有,但他还是看着那个地方,慢慢地做出口型。
……
但骆炽现在自己就被困在那片不知身在何处迷茫里。
他静静地看着屋里情形。
床上人不知道用多长时间,自己支撑着点点坐起来,正靠着墙调整呼吸。
骆炽在他这里,确没有办法完全安心地休息。
“既然那重视生意事,就牺牲些睡眠时间,来喝口茶。”
明危亭垂下视线,理理袖口:“不会对他做什违法事,找人和他聊聊……”
明禄忽然突兀咳嗽声。
做明家总管,明禄向持重稳健,进退有度,很少会有这样奇怪情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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